皮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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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斑】甜咸之争,不共戴天(20~22)

章二十

  距离千手柱间离开之日,已过去一月。这天,刚好是第三十天。  

  他按下开锁按钮,手放在驾驶位门把手上有一瞬间的停顿。恍惚之间,似乎看见一只手,事先拉开这扇门。长发男人坐进车里,望向车窗外的他,盈盈地笑着:“怎么了?不是说好了都由我来接送你上下班,又忘啦?”  

  一阵青烟笼罩,男人的笑脸烟消云散。回过神忽然想起来,是了,柱间回美国去了。

  柱间离开的第三十天,想他。

  如往常一样的道路,今天开车的时间却似乎特别长。没有了男人边开车边时刻留意着副驾驶动向的碎碎念,也没有了遇上红灯时凑过来讨吻的唇。平日感觉闹腾的车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虽已持续了一个月,但仍是不习惯。

  到达熟悉的小区,熟悉地走进电梯,走过熟悉的长廊。明明与往常一样的地方,今天却感觉特别的寂静。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哒哒声,仔细一听,那几声哒哒哒之后,还伴随着一路的回声,把这条长廊显得愈加的空旷。

  钥匙插进洞孔里转动,屋门打开,眼前一片暗沉。按下墙上大灯的开关,脱鞋踩进屋里,走到阳台门口,窗帘往右一拉,窗外是飘雪的黑夜。

  凌晨一点钟,柱间的家里,没有柱间。

  他把自己摔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放在鼻尖下。淡淡青草味沁入心脾,那是柱间习惯用的香水,柱间的味道。他搂紧被子把脸闷在里面,闻着远在海的另一岸男人的味道,想起过去无数个缠绵的夜,他与那个人躺在这间床上耳鬓厮磨、纵情声色。那都是些千般袅娜,万般旖旎的风光。

      柱间离开的第三十天,想他。

      打开衣柜,各式男士西装挂了满满的一排。刚造访时,这里都是柱间的衣服。后来随着造访的次数多了,留夜的频率也愈加的增多,这个衣柜,便被他以一副主人的姿态堂而皇之地挂满自己的衣服。本该放在这里的衣服,则可怜兮兮地被他丢到了一旁的角落里。但柱间从未有怨言,反而笑嘻嘻地搂住他开玩笑说以后结婚了得专门为他腾出一个衣帽间,让他把喜欢的衣服全买回来,仅仅用来看的也行。

      他记得当时他嘟哝着说又不是女人,弄这些做什么。柱间继续说那以后房子的装修全权让他决定,他喜欢什么样就什么样。

      柱间,总是不明原因地宠着他。柱间离开的第三十天,好想他。

      翻开角落的衣服,倒腾出柱间的睡衣与内裤,把全身的衣服脱光蜷缩在床上,睡衣紧紧地抱在怀里。

      柱间的味道。

     (一段车)

      柱间离开的第三十天,想他。想他。

    (一段车)

     柱间离开的第三十天,想他。想他。想他。

      “柱间……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冬季的清晨来得特别晚。若是夏天的六点,这个世界早就被沐浴在亮堂的阳光中。而冬季的这个时间,万物尚未苏醒,世间仍是一片黑暗。

  宇智波斑从千手柱间家里的楼下走出,趟过小区花园的薄薄积雪,仰头望天,感觉有些晕眩。

  东方天边的云层穿出一道微弱的曙光,暗沉的天幕开始明亮,宇智波斑正开着车从小区门口驶出。他的眼睛肿得厉害,昨夜寂寞难耐,想念柱间想到无法睡着,半夜三更从床上爬起来开车到往柱间的家撸了几发,又收拾现场收拾了好一阵子,待躺到床上睡着已是凌晨三点钟,今天又得早早地起床去往公司。真正睡眠的时间并不多,身体极度疲劳,头脑也不甚清醒。

  路面的积雪经阳光的照射融化成了一个个的浅水潭,有车驶过时总会溅起四射的水花。两旁街道的绿林上覆了一层茫茫的白,与白色的路面一同连成一个白茫茫的世界。目及之处,整个世界,是同一种颜色。从这片皑皑白色中要一下子分辨出路标所在之处,需要特别的集中精神。

  一个人开车太累了,等柱间回来,得让他好好地当一回司机。无论是这方面的,还是那方面的。他恍恍惚惚地想。

  车子是自动档,油门与刹车都是右脚控制。宇智波斑的身体劳累,脑袋不清醒,反应速度就慢了些。右脚猛踩油门长久都没反应过来要降速,以致于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也毫无知觉。他此时的唯一念头就是,尽快回公司。

  如是想着,也就忘了疲劳驾驶不可取,也忘了路面湿滑,驾驶的速度不应过快,同时也忘了看眼前绿灯下闪烁的数字。  

        所以当黄灯闪烁而路的中间滚出一个皮球,焦急跑出的幼孩突然闪到他的视线范围,他仍未反应过来。等他终于反应过来,抱着皮球的孩子已惊慌失措地呆站在他的车前。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他的双手本能性地把方向盘往左转去以求避开这孩子。又由于路面湿滑,孩子是避开了,他练车带人整个倒转,撞到了安全岛上。  

  宇智波斑的车技一向很好,但这次,他失算了。安全气囊自动弹出,缓冲了他的二次撞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脑袋。他上下颠倒,被固定在被撞坏的车子里不得动弹。脑袋炸裂一般地疼痛,有温热的血液从额头上渗出。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呜鸣,一声又一声,由远渐近。他的意识已模糊,感觉自己徘徊在了生与死的大门中间,一只脚在生门,一只脚在死门。他踌躇着,犹豫着,长直发男人的笑脸萦绕在了生门的后面,用一种宠溺的眼神望着他。他叫那人的名字,那人没有回应,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一瞬间过后,男人的长发变短,面容也变得稚嫩,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西瓜头的少年,依然一脸微笑,眼神宠溺。  

        那个少年笑着说,斑,等我回来,我一定跟你结婚。  

        他不认识这个少年,掉头就走。少年的声音却缠绕着他的整个世界,重复着,不断重复着。  

  “斑,等我回来,我一定跟你结婚。”  

  你……是谁?   

  千手柱间的班机到达时间为中午。再次踩上熟悉的国土,呼吸熟悉的空气,他的心情一阵舒爽。解决了父亲的阻挠,美国的所有物业全数卖掉,这次回国,他身无长物,仅仅带了手中的银行卡。

  斑在这里,他的牵挂在这里。美国,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与斑结婚的约定迟到了十多年,但总算可以无牵无挂地予以兑现了。

  现在刚好是午饭时间,他寻思着先去找斑吃个饭,好好地倾诉一下他这个月来的相思之苦。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把斑留在家里,他可是有满腔无处释放的热情等着迸发。  

  打开手机,想要打给斑,但想起来斑的电话似乎仍被他的父亲监听,于是他转向打给了宇智波带土。  

  电话那头传来宇智波带土疲倦的声音,在听闻千手柱间问及有关宇智波斑的下落,沉默半刻,终于平静地答道:“老混蛋出车祸了,还在手术室。我不管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分手。如果你还念着老混蛋,就赶紧过来医院。”

  宇智波带土的话还未说完,但千手柱间的手已经无力地垂落。电话,摔在了地上。  

  宇智波带土挂上电话,身旁沉默已久的宇智波田岛骤然出声:“那姓千手的小子?”  

  宇智波田岛,是宇智波斑的父亲。尽管早已让出宇智波家主的位置,却退而不休,与斑所掌管的庞大家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对于老混蛋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一向有话直说,该对骂时就对骂。老混蛋虽嘲笑他贤二,还爱使唤他。实际上却宽容大度得很,从不在意他的叛逆与蹦跶。所以老混蛋,他是不怕的。  

  但宇智波田岛不一样。这老爷子为人心狠手辣,是混黑道的个中翘楚。就连亲生儿子的事业,都可以联合外人亲手摧毁,美其名曰历练。这次公司股票大跌,机密文件被盗,就是老爷子的杰作。对于宇智波田岛,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宇智波带土恭敬地回答:“是千手柱间。”

  老爷子冷哼一声:“我就知道,这小子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宇智波带土心道那你还把他叫回来给老混蛋治病?吐槽归吐槽,但他是万万不敢说出这段心里话的,于是转移话题:“真的不用通知泉奈吗?若他知道老混……斑出了车祸,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老爷子又冷哼一声:“叫什么,看见那小子就心烦。佛间的儿子有什么好,一个个的都被迷了去。”  

  跟老爷子说话还真累,比老混蛋还累。他只好再次转移话题,担忧道:“不知道这手术能不能成功。”  

  老爷子面不改色:“担心什么,若斑连这关都熬不过他就不用当我儿子了。说起来,我安排在斑身边的人是你清理掉的?斑这小子培养了个不错的继承人嘛。怎样?要不要跟我混?”  

  你儿子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情撬你儿子的墙角?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有了对比,宇智波带土才真正地感受到老混蛋平日对他是有多宽容。他连忙摇头,并下定决心,待老混蛋出了院,一定要好好地孝敬孝敬。

  千手柱间出现的时候,宇智波带土正对老爷子的邀请进行第五次的拒绝。此时,远处传来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只见走廊的尽头,蓦地出现一个高大的男子,随着脚步声飞奔而至。男子满脸的焦急,一路风尘仆仆,迈着宽大的步伐。黑色的长直发因奔跑而向后扬起,黑色的风衣解开了胸前的扣子,衣摆被甩得凌乱。待男子奔至眼前,撑着双膝喘着大气。他看见男子的棉帽与双肩沾着一层薄薄的白霜,额头却大汗淋漓,连围巾都未来得及脱下就气喘吁吁地问:“斑……斑的情况怎么样?”

  想必是一接到电话毫不犹豫地往这边赶。  

  “还能怎样?”宇智波带土刚想回答,就被一旁的老爷子抢过话语权,“生死未卜,能不能救活都不知道。我早说过,你就是一个灾星。”

  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喂!宇智波带土没来得及吐槽,就听见老爷子再次地发话:“自从你回来,斑就一直多灾多难。这次更是危及性命。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人是我儿子不是你?”

  “若斑死了,我一定要你陪葬。若斑还活着,我也会把你告上法庭,我要让你一辈子都不能接近斑!”  

  千手柱间听见第一句话已经惊惶地瘫坐在地上,一遍遍地喃着宇智波斑的名字。宇智波田岛后面的话他一概没有听见,只知道斑可能要死了。

  历史重演,跟十二岁那年一样,斑在他面前生死未卜,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宇智波带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千手柱间。这老爷子……男人何苦为难男人?更何况还是你儿子爱的男人。  

  他想要扶起坐在冰冷的地上的千手柱间,若是这人生了病,躺在手术室里的老混蛋想必是会心疼的。手掌刚刚触碰上千手柱间的臂膀。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房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你们,谁是宇智波斑的家属?”  

  千手柱间与宇智波田岛瞬间移动至医生的面前,同时回应。  

  “我是他的爱人。”/“我是他的父亲。”  

  “医生,我爱人还活着吗?”/“医生,我儿子能救回来吗?”  

  “医生,若我爱人死了,那我……那我……”/“医生,我儿子不能死,你告诉我,我儿子没有死,对不对?”  

  医生表情狰狞地望着这两个哭着喊着的人许久,转向一旁看起来最正常的宇智波带土:“你呢?你是宇智波斑的家属吗?”  

  宇智波带土沉思一瞬,点了点头:“我应该算他儿子吧,某种意义上。” 

  医生:“……”  

  宇智波带土:“我爸,呸!老混蛋,哦不。宇智波斑情况怎样?”  

  医生无奈掩面,还是一本正经地道:“病人的手术很成功,只有轻微脑震荡,没有伤到筋骨。不过目前仍是昏迷状态,根据脑中淤血的退散速度,大概一周就可以醒来了。”又无奈地指了指那呼天抢地的男人与老头,“这两人,你认识吧?快把他们拉走。我这里是医院,不是片场。病人又不严重,一个大男人一个老头演这种生离死别成什么样子?”  

  刚刚说完,宇智波斑就从医生的身后被推了出来。那两个哭得夸张的男人与老头立马一左一右地追了上去。  

  “斑,你别离开我。你不是说过要等我回来,跟你结婚的吗?你都还没有跟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谈理想谈人生你不可以死啊!你死了要我以后怎么独活?”

  “儿子啊,你不能死啊!我已经失去了你的母亲,不能连你也失去啊!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你不能让我白发人送你黑发人啊!”  

  生离死别的呐喊随着病床的踪影而消逝,宇智波带土面目狰狞地站在手术室门前看着那两个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的人生,真苦啊!






章二十一

  宇智波带土此刻的心情是崩溃的。

  自从他家老混蛋出了车祸昏迷不醒,几乎每一天,老混蛋的病床前都会出现一幕这样的情形。从清晨开始,老混蛋的父亲与男朋友围在老混蛋的床边忙前忙后,擦身子,按摩,切水果,送汤送饭。这本是一件好事,但问题是,他们总会为谁做得最好而争论不休,而往往到最后,遭殃的还是他宇智波带土,老混蛋捡回来的便宜儿子。

  例如,一把年纪的老爷子拿出一个洗好的苹果,凑到老混蛋的床前,慈眉善目,就像一个真正的关心儿子的好父亲。先是摸了摸老混蛋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热,再是仔细地检查脸上伤口的愈合情况,确保没有异常,最后才安心开始一边削皮一边语重心长道:“儿子啊,我都一把年纪,老骨头了,折腾不起了。你再不醒来,你老爸我就要随你去了。”

  宇智波带土真怀疑手术那天恐吓他还毫不在意儿子生死的老爷子是虚假的。   

  千手柱间默默把他早早起来熬好的补身子的鸡汤乘了一碗放在床头柜上,一往情深又欲语还休地望了一阵,拿起泡过温水消过毒的毛巾给老混蛋擦手臂,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老混蛋身上的伤口一边含情脉脉道:“斑啊,即便你再也无法醒过来,我也不会放弃你的。我一定等,等你再叫我的名字,跟我结婚。就算要我等一辈子,我也愿意。”   

  千手柱间每每说完这句话,老爷子就按捺不住了。他挥舞着锋利的水果刀,气势汹汹地指向了千手柱间:“斑是不可能跟你结婚的!”

  千手柱间同样气势如虹地反驳回去:“斑这辈子要嫁的只有我!”

  而当他们实在争不出来一个双方满意的解决方案,他们就会默契十足地齐刷刷地面向宇智波带土同时道:“带土,你说!到底谁对?”

  宇智波带土表示很无辜。

  到了晚上,他们就会为陪夜而引起再一次的炮火。老爷子觉得他身为父亲,再也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儿子的需求,陪夜的应该是他这个老父。千手柱间则表示,斑是他的爱人,是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若是连爱人都没资格陪夜那谁都没有资格。

  到最后,医生为了病房其他病人的安宁,把这挑事的两人通通赶了出去,独留宇智波带土这病人的便宜儿子在医院陪夜。

  宇智波带土表示很无辜。陪夜他是没问题,但明明有两个更好的人选,为什么还要麻烦他这个白天要帮老混蛋管理公司,晚上还要看护老混蛋的大忙人陪夜?这几天他几乎都没怎么能睡觉,他的身体快熬不住了。

   到了第三天,这两两相争的僵局被一个匆匆赶至的人打破,却把场面搅得更加混乱。

  宇智波泉奈踩着七点的晨曦,准时踏进了宇智波斑的病房内,先是狠狠地揍了千手柱间一拳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然后趴在了宇智波斑的床前嚎啕大哭:“哥哥你别死啊!我就只剩下你一个兄弟,若你死了……若你死了,我就要那白毛混蛋给你陪葬!”

  诶?不仅千手柱间愣住了,宇智波带土愣住了,跟在宇智波泉奈身后的那个白毛也愣住了。只见宇智波泉奈口中的白毛混蛋触至肩膀的手顿了顿,还是从容地摘下那坎雪白的毛领子披在宇智波泉奈的肩上,一脸的苦大仇深:“泉奈,你哥哥出了车祸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宇智波泉奈转头怒吼,“若不是你要告我,哥哥怎么会急着要帮我找人?若没有帮我找人,又怎么会找到千手柱间的头上去?若没有找到千手柱间的头上去,哥哥又怎么会跟千手柱间在一起?若没有在一起,哥哥又怎么会从千手柱间的家里出来出车祸?所以,一切都是你的错!”

  苦大仇深变成了生无可恋。白毛语塞,留在这里左右不是人,只好默默地走出病房。

  宇智波泉奈早年就已移民到国外,对于这个老混蛋的弟弟,宇智波带土并未有过多的接触。只听说宇智波泉奈从小跟在老混蛋的身边长大。因着老混蛋的极品弟控,宇智波泉奈被老混蛋宠得无法无天。他曾经问及家里的长辈,对于宇智波泉奈的评价,长辈们均是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摇摇头叹息一声,宇智波泉奈是个比家主还可怕的神逻辑。

  如今看来,他终于有点理解长辈们当初的话了。   

  宇智波泉奈哭了半晌,老爷子就提着一袋水果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坐在病房外排椅上的白毛,哼了一声,走进病房内对泉奈冷嘲热讽:“你这不孝子!回来做什么?回来就算了,还敢带着千手家的人回来,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毙了他?”   

  泉奈高呼:“父亲你不能这么说话,扉间再怎么不好,对我还是好的,不能因为他姓千手就不让我跟他在一起。”   

  老爷子怒了:“反了你!还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打死你!”说完就怒气冲冲地抬起了手掌,佯装打下去。白毛闻状,从门外一个箭步向前到室内,抓紧了老爷子的手腕,挡在泉奈的面前:“你不能打泉奈,要打就打我。”   

  老爷子彻底地怒了:“你哪根葱哪根蒜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佛间的儿子我就不敢打你吗?就算佛间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宇智波泉奈连忙扳住老爷子的手示意白毛快跑:“父亲你消消气,我们不要在哥哥的面前吵架。”  

  就是这样,老爷子与千手柱间的混战变成了泉奈与千手扉间的混战,又变成了老爷子与泉奈的混战。到了最后,医生终于忍无可忍,免费给他们升级了病房,搬到一个远离病区有助恢复的独立套间,才终于避免了打扰其他的病人。   

  宇智波斑的搬迁工作完成,宇智波带土劳心又劳累,终于劝解了病房里三个围着老混蛋团团转的活宝稍安勿躁。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走到走廊外的自动售货机处,打算买点热咖啡提提神。   

  哐当一声,热咖啡掉落。宇智波带土从储物槽里拿出热咖啡拉开,猛地一口,没来得及吃饭的胃暖了许多,身体的劳累也减轻了许多。   

  余光瞥至病房外的排椅上,千手家白毛手肘撑着双膝,默默地坐着,一言不发。他想了想,再次往机子的洞口里投币,又是哐当一声。

   热咖啡拎在白毛面前晃了晃,宇智波带土淡淡道:“请你喝。”  

   白毛接过热咖啡,道了声谢。宇智波带土在白毛的身边坐下,向白毛自我介绍:“宇智波带土,你千手扉间?”   

  白毛平静地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咖啡:“是。”   

  “千手柱间的弟弟?”   

  “是。”   

  “泉奈的……那啥?”   

  “那啥?哦,那个,是。”   

  宇智波带土伸头至门口瞄了一眼忙前忙后的泉奈,同情地看了一眼白毛:“你……挺不容易的。”   

  白毛也瞄了一眼其余两个忙前忙后的人,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挺不容易的。”   

  宇智波带土靠向椅背,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良久,道:“是啊,姓宇智波是挺不容易的。”   

  白毛也一同望着那盏灯:“姓千手也挺不容易的。”   

  “说起来。”宇智波带土想起什么,转眼看向白毛,“你的那坎毛领子挺好看的嘛。”   

  “嗯,奈奈也这么说。”   

  “奈奈?哦,是泉奈。”   

  “对了。”白毛也转眼看向宇智波带土毁容的半脸,“我认识一个整容医生挺好的,要不介绍给你?”   

  “不用了,笨卡卡说我这样也挺好看的。”   

  “笨卡卡?哦,是你的那位……”   

  这时,病房里老爷子的一声怒吼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们同时往门口望去,只见盛怒的宇智波田岛快步走了出来,朝里面竖起了中指:“千手柱间你等着!我一定告你!告死你!”  

   白毛看着一把年纪还中气十足的宇智波田岛离去的背影,往宇智波带土投以更加同情的眼神:“看来,还是你比较不容易。”   

  紧接着被赶出了房门的是消沉得成了蘑菇的千手柱间,他坐到了白毛的旁边:“扉间,你说为什么泉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真的能够照顾好斑斑的,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呢?”

  宇智波带土瞄了瞄病房里的泉奈,又瞄了瞄一旁碎碎念个不停的千手柱间,也是更加同情的眼神:“我觉得,还是你更不容易……”

  “那不如……”白毛想了想,道,“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叫上你家的那位。我觉得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宇智波带土刚想答应,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恐怕不行,我家笨卡卡有洁癖,每天一定要我陪他在家里吃,不愿意吃外面。”

  白毛失望地叹气:“想想我也不行,奈奈恐怕……暂时还不愿离开他哥哥半步。”

  宇智波带土再次叹气:“真不容易啊……”

  白毛也叹气:“是啊,真不容易啊……”

  








 章二十二(最终章)  

  “斑斑?”  

  “斑斑……你还记得我吗?”   

  “斑斑……你不要我了吗?斑斑……”   

  宇智波斑的身体很轻,漂浮在空中,周围是茫茫的黑雾。他听见有谁在呼唤他,温柔的、焦急的、绝望的,千回百转,一遍又一遍。是少年柔和的声线,可是他不认得。   

  他看见了一个西瓜头的少年,亭亭地站在他的面前,笑得盈盈。少年的发型很土,穿得也很土,笑容却比阳光还灿烂,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

  少年说:“你还记得我吗?”

  少年说:“斑,我喜欢了你六年。”  

  少年说:“你留在这里等我好吗?等我成年以后我就回来。”   

  他变回十二岁少年的模样,小小的手,细细的腿,蓬蓬的短发。记忆也回到十二岁的时候,可是他不记得这个少年。   

  他问:“你是谁?”  

  少年的笑容式微,耷拉下脑袋:“你不记得我了吗?斑斑。”  

  他觉得这团蘑菇很熟悉,但不记得。下一刻,少年牵起他的手,掌心是温热的,再次露出那脸灿烂的笑:“没关系,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过去。”   

  黑雾散开。他看见六岁的自己,白白嫩嫩一团子, 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翻开的书本移向桌子中间。他的同桌,同为团子的西瓜头,扬起小脸真诚地问他:“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身旁的西瓜头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你知道吗?从第一天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他看见六岁的自己,味如嚼蜡地吃着西瓜头递给他的蘑菇,强颜欢笑地竖起大拇指。他的同桌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泛着闪闪的泪光:“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做的东西我真是太感动了斑斑我果然最喜欢你了……”

  身边的西瓜头对他说:“我早知道我做的东西难吃,早知道你只是为了鼓励我。但我一直在努力,我想为你做一辈子的饭,想养你一辈子。”   

  他看见十岁的自己,躲在围墙的后面偷看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西瓜头,从日薄山西到月影微现。西瓜头哭得累了,靠在秋千的锁链上睡着。十岁的他轻叹一声,蹑手蹑脚地走到西瓜头的身边,扶起那个睡得磨牙打呼的孩子伏到自己的背上。他还听见自己小声地说了一句:“笨蛋。”  

   身旁的西瓜头对他说:“斑,你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让我可以不爱你?”   

  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呆坐在教室里看一方窗帘,他的同桌刚刚告诉他得搬到美国去再也不回来。十二岁的他一动不动,失了心神,看着那方被风拂起的窗帘却全然不知那是什么颜色。直至西瓜头离去许久,学校里的值班保安提醒他回家,他才默默地站起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尘埃。他看见自己的眼圈慢慢地通红,嘴里喃喃道:“笨蛋,不是说喜欢我,现在又要离开我。”  

  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为与西瓜头的第一次约会准备了不下十套的衣服,因过于兴奋而几乎一夜未眠。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一边哭一边与西瓜头生涩地接吻,立下等待的约定。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明知不可能把西瓜头从悬崖上拉起还是义无反顾地抓住西瓜头伸出的手。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把西瓜头抱在怀里而他被摔得头破血流。

  最后,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打满石膏躺在病床上,神色茫然。拄着拐杖的西瓜头摸着他受伤的额头,泪水止不住地落下,砸痛了他的脸:“是我不好,我不该约你,我不该摘花,我不该让你喜欢我,不该让你救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你忘记我也是应该的,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临出病房之前,西瓜头擦干眼泪转过头来,恋恋不舍地望着他:“虽然你已经忘了我们的约定,但我还是喜欢你,六年了。”还未说完,泪水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双眼却是微笑着,“我啊,最喜欢斑斑了。”

  头顶无数星光坠落,身旁的西瓜头走到他的面前,捧起他的脸,蓦地吻上他的唇:“你真的忘了我是谁吗?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说过你会等我的,你真的忘了吗?”   

  他的眼角不自觉地淌下了泪水,心脏不知为何刀割般疼痛。下个瞬间,眼前的西瓜头长成了成年男子的模样,他也一并长大了。

  男子深情地望着他,眼中却掺杂着无尽的哀恸。男子用指腹温柔地抹去他眼角的泪水,自己却落下了泪:“斑,我爱了你快三十年。你真的已经忘了我吗?我是柱间啊,你真的已经忘了吗?”

  柱间……柱间……

  他记起来了。柱间,他等了快三十年的人。那么重要的一个人,他怎么会忘记?他怎么可以忘记!

  “柱间!!!!”

  宇智波斑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大脑炸裂的疼痛,一片混沌。他转动眼睛,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照得他的眼睛更加的痛。抬起手悬在眼睛的上方, 手背上的针管格外刺目。

  是了,他出了车祸,差点就回不来了。

  前方白色的窗帘哗地一声,挡住了外面过于锃亮的阳光。宇智波带土顶着两只明显的熊猫眼,淡淡道:“你终于醒了?老混蛋。”

  他的记忆混乱,丢失的记忆与本来的记忆在大脑中交错上映,不时闪过儿时千手柱间呆萌的傻笑,又闪过长大后的千手柱间一往情深又总是欲言又止的神情,脑袋疼痛无比,不想说话,于是静下来听宇智波带土陆陆续续地告诉他:“泉奈来看望过,又因为工作关系被千手家白毛揪回国外去了。千手柱间也回来了,这几天都是他在尽心照顾,但刚刚被警察带走了。老爷子跑到警察局报案说千手柱间QJ你,似乎还提供了不少有力的证据,估计这会儿正在被审讯。你之前叫我查的那些人果然是老爷子安插的内奸,公司的事情都是老爷子暗中授意弄的,不过我已经帮你处理掉了。老混蛋?你有没有在听?”

  宇智波带土站在窗台边,连呼了好几声,才听见闭眼皱眉揉着太阳穴的宇智波斑沉声道:“你刚才说,柱间回来了?”

  我刚刚说了这么多敢情你就只听进去这一句?宇智波带土恨恨地咬牙:“是的,你车祸那天回来的。你昏迷的这些日子,他天天都在,衣不解带地照顾你。”

  宇智波斑又问:“你说,老头子跑去警察局说柱QJ我?”

  不是刚说了吗,这场车祸把脑袋撞傻了?宇智波带土木讷地点了点头又道:“手铐都用上了呢,但千手柱间什么都没说,也不辩解,就跟着警察走了。对了,说起来,我无意中查到一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你?”

  宇智波斑闭目养神,冷冷道:“说!”

  伤成这样还这么拽。宇智波带土悄悄地做了个鬼脸,不幸被发现后继续一本正经道:“千手柱间与老爷子签订的协议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我查到,那时候的他刚刚被聘用为某所大学的座客教授,因为要回国,所以毁了约。赔了不少钱,还在他的诚信系统上抹了黑。听说,他赔得干脆利落,而且,在给对方的答复上,是这么说的,我要找回属于我的爱人。”   

  宇智波带土交叉起双手,往前几步,目光炯炯:“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老混蛋。”

  宇智波斑低骂一句“这混球”,突然猛地坐起,拔掉手上的针头就要下床。但由于旧伤未愈,又躺着床上过久,刚踩在地上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宇智波带土见状连忙伸手想要搀扶,被他漠然地挡住了。

  “贤二,帮我办理出院手续。”他连头上的绷带都来不及拆,就在病房里一边换衣服一边从容自若地吩咐,“我先暂时不回公司。柱间回来,就代表着公司不会再继续陷入新的危机,剩下的烂摊子,你来收拾。我会随时回来抽查,若办得我满意,你就是副总经理。”

  宇智波带土苦大仇深地听着这一切,又苦大仇深地看着这个虚弱至极的老混蛋刚醒来就一股脑地给他吩咐这么多艰巨的任务,没有一点奴役小辈的不好意思,真想立马把老混蛋重新拍回病床上。

  宇智波斑套上最后一件外套,把夹在衣服里的长发拢在手上顺出来潇洒地一甩,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你的旅游假期申请我批准了。只是,工作还是得做完,任务完成了随你跟你的笨卡卡哪里浪都可以。”

  宇智波带土更想把这老混蛋给直接拍死了。

  大摇大摆地走出医院,宇智波斑站在门口望着被雪覆盖的路面,揉了揉蓬乱的长发,抬往警察局的双脚默默地退了回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见柱间之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走了没多久,停在一家店门前。他大大咧咧地拉开玻璃门,门上悬挂的风铃被他粗鲁的动作摇晃得叮铃叮铃地响。因昏迷在床上好几天没说话而沙哑的嗓音被尽力放大,响在店内:“老板,我要纹身!”

   宇智波斑解开衣服扣子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胸口被刺鼻的消毒水抹了一大片,又被那根细长的钢针刺入,挑破皮肤,渗出了殷红色的血。

   胸膛被灌进颜料,用钢针一笔一划地琢刻,心脏的位置,那人的名字,hashirama。

  拒绝打麻药,又是刻在接近心脏的位置。如此敏感,他的全身瞬间就被剧烈的疼痛所侵袭,脸色苍白,额头上的绷带被汗浸得微湿。他一口咬向了下唇,直至发白。

  他喜欢这种痛感。唯有疼痛,才能真实地提醒着他那些被遗忘的过去。唯有疼痛,才能让他清晰地知道那个人对他到底有多重要。

  也唯有这红花一样的森然血渍,才能帮他牢牢记住这个他一生中最爱的男人。

  柱间,我怎么可以忘了你?

  千手柱间老老实实地坐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黑暗的房间内只有桌面台灯上一束明亮的光柱打在他的脸上照得他眼睛疼。坐在他面前的警察板着脸向他问话,一旁的另一个警察低头写着笔记。

  以前总是他来审讯犯人,想不到有一天他竟变成了被审讯的犯人。千手柱间自嘲地笑了笑,立马引起警察的不满:“有什么好笑的!”

   千手柱间识相地摇头,第不知道多少次真诚地回答:“没什么,我是良好市民。我跟宇智波斑是真心相爱的恋人。”

  “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警察把满满的一沓照片甩在桌上,他拿起其中一张一看,顿时困窘了。

  斑被蒙住双眼,双手被绑在头顶,他禽兽似的骑在斑的身上,两眼放出贪婪的光。这么一瞧,还确实有点像是QJ。更窘的是,这种照片不止一张,是满满的一大堆,全是他与斑的各种重口味的play。

  他想起在家与斑做时总是不爱拉窗帘,原以为住的高层,安全可靠,不会有偷拍。却万万没想到,斑的父亲就这么的把他们给偷拍了,实在是防不胜防。

  他无从辩解,试图解释这天大的误会:“这是……我们的情趣,请相信我。”

  警察果然不相信:“每个QJ犯都认为他所犯下的罪行是情趣。”   

  他更加困窘了。怎么办?斑还没醒来,如果有他这个当事人来解释解释就好了。   

  正想着,像是心灵感应似的,审讯室的大门啪的一声被用力推开,一室的亮光争先恐后地从开启处涌了进来。他的斑,额头仍然缠绕着绷带,一身黑色的风衣,及腰的长发乱蓬蓬地垂在身后,双手插兜,踩着午后的阳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脸色冷然地大步向前迈进。  

  随着皮鞋的踢踏声渐近,斑走到审讯的桌前,冷冷地扫视了周围一眼,兀然抓起他的领带把他拉起往外走,嗓音冷得像是千年未融的冰霜:“我是宇智波斑,千手柱间不是强奸犯,是我的男人。我来把我的男人带走。”

   警察愣了愣,连忙站起身来拦住即将跨出大门的两人:“宇智波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被威胁了?不用怕,说出来,我们警察一定会帮助你的。”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宇智波斑放开手中的领带,竟当众解起衣服扣子来了,“要证据是吗?我就给你们看看证据。”

  “宇智波先生你要做什么?这里是公众场合,容不得你随便乱脱啊!” 阻挠的男警察吓得连连后退,记录的女警察更是捂住眼睛跑出了门外,只有千手柱间笑眯眯地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想知道他亲爱的斑到底有些什么法宝。

  扣子解了一半,露出胸膛,掀开纱布,仍然渗着血,字迹却清晰。

  心脏的位置,hashirama,千手柱间的名字。

  宇智波斑堂而皇之地把这刚刚刻下的刺青亮在众人的眼前:“你见过有谁把QJ犯的名字刻在自己的胸前?”  

  “斑……”千手柱间感动得热泪盈眶,此时此刻只想立马紧紧抱住眼前的这个可爱的男人大大地亲一口。还有什么比这更感动的呢?斑,总是这么的出人意料。

  警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的目瞪口呆。宇智波斑努了努嘴,笑了起来:“我能把我男人带走了吗?”良久仍是没反应,他又“嗯”了一声,被闪瞎眼的警察终于艰难地合上掉落的下巴,默默地戴上墨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千手柱间猜想,这个警察可能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看见他们了。

  领着自己的男人走出警察局,宇智波斑紧绷的脸才终于放松下来,但一看见跟在身后耷拉着脑袋的人那没出息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他抓起千手柱间的领带拉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愤怒地往肚子里招呼了一拳:“瞧你那蠢样,我不来是不是真打算坐牢?”

  “斑……”千手柱间扯着他的衣袖,消沉得快要哭了。

  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没完没了的消沉样。他头疼地蹙眉,即将招呼而出的第二个拳头瞬间力气全无:“好了,多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消沉。”

  千手柱间倏忽之间煞白了脸,长大了嘴结结巴巴了半天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断续的字眼,就连手都是颤抖的:“你……以前……想起来了?我,我害你……你会,原谅我么?”

   “当然不会原谅你!”宇智波斑一把甩开那双抓在衣袖的手,看千手柱间被吓得更白的脸色又实在不忍心地把语气放柔和,反手握紧那双冰冷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温柔地安慰着,“你不是说过一成年就回来的吗?结果呢?让我等了这么多年,还跟别人先结了婚,虽然是假的。这一笔一笔的帐,你说,要怎么算?”

  千手柱间蓦然哭了,又笑了。如同回到了多年前病房里的离别,泪水流了擦,擦了流,无论如何也无法止住:“我以为……我以为你……斑,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等。只要我还爱你,我就不该让你等的,是我不好。”

   他无奈地笑了笑,拿出纸巾,如小时候的无数遍,轻轻擦去那个没出息的男人满脸的泪痕,扣紧了那人的手,放在唇边:“我们回家吧,柱间。”

  男人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好,回家。”

  头顶上有阳光打下来,照在了千手柱间的脸上。在他恍神的一刻,这个笑得灿烂的男人与六岁时那个总是围着自己转的傻笑西瓜头有了一瞬间的重合。那个瞬间,他突然觉得,从前那些独自等待的岁月原来早已远去。他所爱的人就在这里,眉眼如初,笑靥如花。是他心头上的一颗朱砂痣,如同胸膛那处无法抹去的刺青,深陷进血肉里,再也不分离。

  

   (正篇完)




To be continued.(还有一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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