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喵

已退坑。感谢厚爱,非🔥圈不要关注这个号,非常感谢。

【柱斑】七年之痒(9)

原打算明天才更新,结果败给了某两位太太的催更势力😳,祝大家七夕快乐。
————————————————————————
章九
  斑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他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柱间。
  
  柱间拿开放在他额头上的冰袋,换上自己的手,温声细语:“醒了?感觉怎么样?”
  
  有一瞬间,他以为两人还停留在你侬我侬的热恋时期。他可以随意撒娇,而面前的这个人,会宠着他,爱着他。
  
  他抓起柱间的手,拖进被子,抱在胸前。
  
  暖暖的,很贴心。
  
  随即,他意识到什么。
  
  哗啦一下,他猛地坐起,像是看见鬼一样不可思议,指着这个床边之人,“你你你”了好几声,愣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被子滑落腰部,柱间提起被角覆在斑的肩膀上,以免他冷着。斑再次掀开被子,憋着半口气,终于把那句没说完的话完整地表达出来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睡相可真够差的,柱间想。
  
  斑睡觉的时候不仅爱蹬被子,还会无意识地扯衣服。偏偏他又爱套那种没有纽扣的丝质睡袍,底下什么都不穿。被子一盖就昏天胡地睡过去,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仪容。眼下的他,腰带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半件睡袍滑落露出一边香肩。衣领松松散散,一大片胸膛春光乍泄。至于被子底下的那两条腿,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光的。
  
  柱间避而不谈,端过床头柜上的米粥,舀起一勺。
  
  米粥是刚熬好的,腾腾热气直冒。柱间怕烫到斑,吹了几口,确保不那么烫了,才递至他的嘴边,说:“先把粥吃了。”
  
  斑推开勺子:“你先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带土呢?”
  
  柱间重新递上去:“带土让我来照顾你,地址是他告诉我的。”
  
  斑再次推开:“吃里扒外的兔崽子,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他大手一挥,指向房门,“今天都是你的戏份,你回去。我不需要你照顾。”
  
  勺子固执地定在半空,柱间倘若未闻。他把粥放回原位,不起身,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斑。良久,他说:“昨天你一整天都在发烧,对吗?”
  
  斑不回答,只是重复道:“回去。”
  
  柱间原本柔和的神色严肃起来。
  
  气氛莫名地压抑,通常这种时候,就是柱间要爆发了。
  
  果然,一,二,三。
  
  须臾之间,柱间抓住斑的肩膀,爬到床上,把他摁下去。他把斑困在两臂之间,用大腿夹着他的身体不让他乱动,脸色深沉得可怕,如同一只露出獠牙的魔鬼:“回答我,昨天你是不是发烧了?”
  
  斑偏过头去不看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可柱间知道,这副样子,算是默认了。
  
  柱间眸中怒色渐深,掐着斑的下巴,强行把他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这么作践自己,你想死吗?”
  
  斑愣了一下,张开嘴想说什么,又重新闭上,怔怔地望着柱间。
  
  窗外飘起了雪,势头不大。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落下来。
  
  这是寒冬过后的最后一场雪,也是初春来临的第一场雪。而他们世界的冬雪,连绵不绝,不休不止。整片大地,茫茫冰霜,埋葬一切。
  
  欢愉、忧伤、喜、怒、哀、怨……
  
  柱间从斑的身上下来,扶着他坐起,重新端上米粥,舀了一口,面无表情:“吃。”
  
  斑死盯着那只装满热粥的勺子,不动。
  
  柱间把勺子拿近一点,放在斑的唇边,说:“你再不吃,我不介意用嘴喂你。”
  
  斑乖乖张嘴,任由那只勺子塞进自己的嘴里,机械地重复着吞咽的动作。
  
  柱间很满意,喂完了一整碗粥,拿起一支电子体温计,拉过斑的耳朵,探头塞进去。
  
  三十九度。柱间稍微有点和缓的脸色再次沉下来,说:“宇智波斑,你故意要我难受是不?”
  
  柱间甚少称呼斑的全名。按他的说法,姓氏是家族所有,不能代指某个人。只有名字,才是独一无二。它代表着父母的期盼与祝福,也是恋人之间唯一能够找到对方的媒介。柱间最爱的,就是抱着斑,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撩开他的长发,在他的耳边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Madara」他总是这么叫。
  
  通常,连名带姓,是柱间非常愤怒,愤怒到不能自制的时候。识趣的,就该顺着他,不要忤逆他。
  
  斑沉默。
  
  吵架、冷战、和好、再吵架、再冷战、再和好,是他们近一年来相处的模式。
  
  柱间拿来退烧药跟温水,斑乖乖吞掉,又乖乖躺下。
  
  晨曦泄进来,房间开始慢慢亮堂。柱间站起,窗帘在他的手中拉过去,遮住那点光。
  
  室内暗下来,柱间重新坐回床边。斑用被子盖住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偷偷观察柱间。
  
  他撑着下巴假寐。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嘴巴周围一圈淡黑色的胡茬。他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仅是陪伴,却让人特别心安,犹如迷雾中屹立不倒的灯塔。
  
  斑躲在被子里嘀咕。因为高烧的缘故,他的声音嗡嗡的,特别沙哑。他叫了一声:“柱间。”
  
  “嗯?”柱间睁开眼睛,立马坐直。
  
  斑说:“你不去片场么?”
  
  他说得小心翼翼,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怕惹着柱间生气。
  
  柱间静静地望着他。
  
  平时多会闹的一个人,耍脾气、吵架,甚至打架,哪样闹腾来哪样。如今病得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苦哈哈地任由他欺负。
  
  柱间的神色渐渐缓和下去:“我请假了。”
  
  “可是……”斑还想说什么,猝不及防地被柱间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吓了一跳。
  
  “跟我演对手戏的人不在,我去了也没用。”柱间揉着他的额头,轻轻地说,“你呀,别那么倔。既然选择分手,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健健康康的。”
  
  他说得温柔,却笃定、认真,距离上一次用这种语气,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他拨开斑的头发,弯下腰,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说:“不要让我看见你过得不好,知道吗?”
  
  然后他关上门离开,独留斑一个人在房里。
  
  斑盖着被子,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回想柱间的话。
  
  他说,既然选择分手,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健健康康的。
  
  他说,不要让他看见自己过得不好。
  
  斑抬起手,落在柱间方才印下吻痕的地方,遮住酸涩的眼睛,遮住看不见的水痕。
  
  很久很久。
  
  药物作用,斑很快又睡下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
  
  摸一摸额头,已经退烧。一整天只吃了一碗粥,这会儿正是饥饿难耐。斑快速收拾好自己,想要立刻到厨房里做点吃的。
  
  打开房门,楼下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估计是带土回来了,正躲在琴房里练习呢。斑琢磨着,这兔崽子必须好好教训一顿,叫他随意向柱间透露自家地址。
  
  越往下走越感觉不对。这钢琴弹得实在差劲,不仅节奏没对上,还有不少伴奏是弹错的。带土的水平再怎么蹩脚,起码也有过好几年功底,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
  
  再仔细一听,那错乱的音调,慢慢地在耳边组成一首《卡农》。
  
  斑想到了很多年前,也想到了一个人。
  
  关上门的那瞬间,他还以为他要走了。
  
  柱间擅长小提琴,可是对钢琴一窍不通。刚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嚷嚷着让斑教他弹钢琴,说过很多遍,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再耽搁。
  
  一拖,就是七年,直到两人分手。
  
  斑打开琴房的门时,琴声戛然而止,柱间从钢琴后面探出半个头来,说:“醒了?厨房里热着粥,我去盛。”
  
  他的语气太温柔,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一点也看不出来两人早上刚刚争吵过。
  
  斑走过去,抚过钢琴的琴身、键盘,按下一个音。
  
  Do——
  
  琴音久久回荡,斑靠在钢琴旁,目光落在键盘上的双手:“什么时候开始学钢琴?”
  
  柱间跨过一个八度,同样按下一个“do”:“就在我们分手以后吧。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就买来一架新的,学着弹弹。”
  
  他弹了一遍《卡农》的前奏,错乱百出,无奈地笑道:“跟小提琴完全不一样,你真的很厉害。”
  
  斑示意柱间坐过一点,挨着他坐下,也弹了一遍前奏,行云流水,悠远绵长。
  
  弹毕,他说:“你的小提琴也很厉害,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小提琴手。”
  
  他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一件残忍无比的事情,足以让他们的关系降至冰点,却不得不做。
  
  ——如果四年前他没有出国的话。
  
  “我其实早就不弹钢琴了。”
  
  ——如果他们没有频繁吵架的话。
  
  “就在几年前开始,已经不弹了,只是你不知道。”
  
  ——如果几个月前他们没有分手的话。
  
  “这座钢琴,我也已经送人。”
  
  ——他们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包括你其他的东西,我不会再碰了。”
  
  可是,过去已成定局。只要柱间还是执着于此,他们的未来将永远无法改变。
  
  他想赌一赌。
  
  “柱间,我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不是吗?”
  
  柱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随即,他站起来,笑容更加肆意地释放,大开大合,所有欢愉的情绪都通通丢上去生怕不够似的。他说:“我去厨房盛粥。”
  
  斑抓住了他的手。
  
  门口就在前方不远处,柱间一定很想逃,可是他不允许他逃。
  
  斑抱住他,如同热恋时期二人亲密的样子,俯身向上,微扬下巴,嘴唇贴在他的耳畔说:“你什么时候能够醒一醒?你的生活难道就只有我一人?”
  
  柱间推开他,落荒而逃。
  
  从那以后,柱间总是非常忙碌的样子。除了演自己的戏份,还热心指导其他人的演技;与导演讨论镜头的选取角度,表现手法;帮着场务跑东跑西,搬搬抬抬,脚不沾地的。
  
  有着男主角的命,却同时操着投资人、导演、监制、制片人方方面面的心。
  
  斑基本上很少能够看见他,柱间像会影分身似的,穿梭在片场的每个角落,与任何人都能聊,都能侃,都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反倒是,跟斑越来越陌生。除了两人的对手戏,柱间几乎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就算是对手戏,也只是说完台词,演完该有的镜头,便匆匆离去。
  
  那种嘻嘻哈哈的快乐是假装出来的,其他人不知道,可是他能看得出来,柱间在用影帝般的演技,强颜欢笑。
  
  可是他不能招惹他。
  
  每个人都需要成长。每个时期,每个阶段,每一段过往,每一道坎坷,都可以让人学会成长。而这种成长是非常私人的。除了自己慢慢感悟,没有任何一蹴而就的捷径。
  
  他们二人,包括他,都需要成长。
  
  寒冬过去,春天来了,影视城里种植的樱花树抽出嫩芽,花蕾硕硕,含苞待放。
  
  新年即将到来,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过年的置办。许多剧组都放了假,斑所在的剧组,由于拍摄进度较赶,导演征求了众人的意见,决定全员留下来加班。影视城平时都是人山人海的,一时之间,只剩下一个剧组的三三两两。
  
  没有剧组开工,带土这跑龙套的就暂时没有工作。原本是留在斑的身边参观学习的,可是前几天远在本家的老爸亲自打电话过来问候斑的工作,顺便旁敲侧击地要求他回家相亲。
  
  斑想了想,最后决定打发他的侄子回本家折腾他的老爸去。
  
  侄子不在,没有了时时刻刻绕在周围的叽叽喳喳吵杂声,再加上斑为人冷清,甚少无人搭讪,一时之间,他的世界安静了许多。
  
  不用拍摄的时候,他就坐在小山坡上的樱花树下,眺望山下芸芸众生,握着根木头随意雕琢,自娱自乐。
  
  樱花树的位置非常好,地方隐蔽,可是坐在树下刚好能够看到不远处围闭的片场,柱间忙碌的身影。然后,斑手中的木头,一刀一划,逐渐刻成一个长发男人的模样。
  
  这样挺好的。柱间不会看见他,而他就在这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关注他。
  
To be continued. 

评论(35)

热度(386)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