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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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头——带土的自白(下)

(续上篇
  
  斑由外道魔像供给查克拉,不用进食,不用排泄,睡眠时间不定,醒着的时候,总是不经我的同意就跟我说他过往的故事。我半边身子由柱间的细胞组成,理论上也不用进食不用排泄,但睡眠还是定时的。我最烦的是,无论何时,斑张口闭口都是“柱间”,虽然他的故事真的很吸引人。 
  
  斑讲故事的方式,是用写轮眼直接对我施加幻术,让我看见他的记忆。这一天,他再次对我施加幻术。
   
  艳阳高挂,森森绿林叶浪滔滔。岩壁上,斑和柱间肩并肩站着,望向远处山河壮阔,宁静而平和。这是自幼时南贺川一别后我首次看见斑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的微笑。 
   
  宇智波一族的人,虽被称为崇尚力量之人。实际上,心灵敏感又纤细,又极度专一。一旦爱上某个人,必然从一而终,至死不休。在这点上,我是极有发言权的。从年幼开始,我十年如一日地喜欢着琳。只要看见琳,再大的挫折都可以迎刃而解,再大的悲伤都可以烟消云散。琳就是我全部的信仰,只要有琳在,我就不会气馁,总会努力地振作起来。所以我想,斑也一定如此。只要柱间在,他就不会失去活着的希望。
   
   三代爷爷曾经告诉过我初代大人的火之意志。树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火光将会继续照亮村子,并且让新生的树叶发芽。我一直以为,初代大人的火之意志是用来鼓励年轻人的一种精神,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火影之名源于柱间,木叶之名源于斑。柱间执起斑的手,热唇吻过他的掌心,拉过斑的手掌蹭上自己的脸,另一只手伸到斑的眉骨处,轻轻挽起那束遮住眼睛的刘海别在耳后。阳光落下,照亮斑的眼眸,和那红得几乎滴出血的耳根。柱间弯起的嘴角溢出了笑意:“木之叶是我,火之影是你,我们一起守护这个村子。”
   
  我发现柱间真的很喜欢调戏斑。语言上,动作上,看着斑在自己的调戏下害羞得红了脸就会笑得更欢,心情大好,而斑似乎也在享受着这种被调戏的困窘,尽管他每次都会因过于羞臊而抓狂。若是琳,我是不敢调戏琳的。卡卡西倒可以考虑一下,但以他那高贵冷艳的拽样,估计还是翻着他那双无神的死鱼眼说我一声“笨蛋贤二”吧? 
   
  建村初期,斑和柱间曾经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建造房子,划分区域,平息纷争,联络外族,无一不需要两位族长的亲力亲为。一来二去,在一起的次数多了,柱间索性赖在斑的家中常驻不走。所以我常常看见,千手二当家扉间追着柱间满村跑要求他回到千手家的情形。 
   
  这样和平的村子,其实斑也是喜欢的。即使后来斑没能当上火影,隐在柱间的身后处理木叶不方便放上台面的任务,斑对于木叶,依然是喜欢的。每当夜深人静,月色浓重之时,斑都会独自一人行走在木叶的街道上,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以防外界的间谍潜入村子。他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吵醒睡梦中的村民。直至天光熹微,人气渐起,他才匆匆赶回家趁机睡上两三个小时。 

  每日如此,从不间断。
   
  这样深沉的一个人,把自己对村子的爱隐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后来他会选择骑着九尾回来毁掉他辛辛苦苦创建的村子。
   
  我跟着斑的记忆继续看。很久,我才终于明白。成也柱间,败也柱间。他因柱间而重获希望,最后,又因柱间而失去希望。
   
  这里不得不提一个人。千手扉间,柱间的弟弟,二代目火影。从来都不相信斑,总是防着他,许多打压宇智波的政策都是扉间提出,算是纯正的宇智波一生黑。而斑,为了争得宇智波的权益,凡是扉间提出的政策,从来都是反对,从不让步。最后苦了的,往往是里外不是人的柱间。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站在扉间的角度,斑的力量过于强大,或者说,宇智波族人的性情过于与众不同。先爱人再爱村子,一旦失去所爱之人就失去活着的意义,然后毁天灭地恨不得拉着全世界一起陪葬。这样的一群人,的确极度危险,须得多加留意。 
   
  我再次发现一个无解的死结。扉间没有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村子的安宁。斑也没有错,他不过是为了族人的权益。柱间更加没有错,他一直以来所希望的,是千手与宇智波的和平共处。
   
  那么,到底是谁错了?我竟无法找出任何的答案。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庆幸,我最重要的两个人,琳和卡卡西,他们还活着。若他们死在我的面前,我想,比起斑后来的毁灭村子,大概我会更过之而无不及。
   
  我想,我有些理解斑了。这样的一个人,想来,一定是被逼急了,才会选择最后毁灭的路子。
   
  前期,柱间会向着斑,在扉间提出打压宇智波的政策时坚定不移地站在斑的身旁。渐渐地,柱间也开始考虑扉间建议的可行性,选择试图说服斑。再者,斑的性子过于激进。对外的态度,斑倾向进攻,柱间却选择维和。 
   
  他们总是争吵,或许不算争吵。往往是,斑在生气,柱间嬉皮笑脸地哄着,但关乎原则问题时绝不退让。他们解决争端的方法很有趣。柱间总是脱掉上衣,展开双臂,笑嘻嘻地示意斑可以为所欲为。然后斑拿起柱间的手臂,一口咬下去,像咬蹄膀一样,深入骨肉,直至咬出血。待伤口自我愈合得差不多以后再咬下一个伤口。我不知道柱间感觉怎样,反正我看起来觉得挺疼的。但柱间从不反抗,面不改色地让斑咬到气消为止。
   
   斑咬的地方不一,有时是手臂,有时是脖子,有时是肩膀,有时是胸膛。他好像很喜欢在柱间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一定要咬出血来才肯罢休。奈何柱间的木遁查克拉可以自我愈合,斑看着清晰的牙印慢慢消失,总会露出失望的神情,然后恨恨地寻找柱间身上的另一块地方继续咬。 
   
  每次如此,乐此不疲。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咬人可以消气,但斑就是喜欢。事实上,斑到底咬了多久才消气我是不知道的。每次斑咬着咬着,柱间总会莫名其妙地抱上了斑,挽过他的脖子把他扣在怀里,唇息贴上斑的耳边笑着说:“咬够了吗?你还咬的话,我就要咬你了。”斑总会兀然地顿住,整张脸都红成一朵火烧云霞。我每次都很想看看接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实在好奇,为什么柱间说完这句话以后斑总会脸红。我很想看看,柱间到底是怎么咬人的,为什么每次咬完以后斑总是轻而易举地消了气。 
   
  奈何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天就自动地变黑,一眨眼过去,又天亮了。
  
   柱间终归还是火影,消气归消气,问题还是得解决。我看见的解决方法是最后斑的妥协。柱间总是对斑说相信他,相信人与人之间可以推心置腹,坦诚相待。但我看见的坦诚相待是柱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谈判桌上低下头颅,委曲求全,甚至无条件地为某些贫苦的村子提供经济上的帮助从而造成木叶的经济压力。

  最后的结果是,弱小的村子只能依附木叶而生,强大的村子因为木叶的过于低头而欺上门来。最后把木叶置于进退两难的尴尬之地。
   
  这是我首次体会到上位者的不易。想来,我一直把火影这个位置看得太过简单了。 
   
  我惊恐地发现,相对身为火影的柱间,我的内心深处竟然更加倾向斑的做法。一个村子,或者说一个国家,尤其在乱世,光有单方面的坦诚相待是远远不够的。一个真正强大的村子,必须先把自己的立场站稳,处于别人无法动摇的不败之地,才有资格谈论接下来的推心置腹。人心,从来都是复杂的,自私的。不可能因为我单方面的妥协对方就会察觉到我的好。 
   
   让斑彻底失望的是柱间与岩隐村的条约。主谈判人我没见过,但跟在身边的那个矮个子我是知道的,岩隐村的土影大野木。 
  
  岩隐村的土质贫瘠,难以种植粮食。为了帮助岩隐村度过难关,柱间竟然同意孤身前往岩隐村用木遁帮助他们改善土质,在此期间岩隐村民所有的粮食将有木叶提供。 
   
  这个决定当即遭到了斑的反对。我明白他为什么反对,岩隐与木叶实力悬殊,现在正是大举进攻的好机会。而且,柱间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条件的。以他个人的名义还好,但搭上他木叶火影的身份,这立场就有点微妙了。让其他的村子知道,该怎么想?
   
  奈何柱间一意孤行。 
   
  岩隐使者回村的路上,斑用武力制服了那两个人,明确告诉他们,木叶不会对岩隐提供任何帮助。
   
  柱间因为这件事暂时罢免了斑火影顾问一职,也是这件事情,让斑终于明白,柱间建立的忍村制度是有问题的。而他与柱间的理念,再无调和的可能。 
   
  我不知道斑是不是失望透顶才会选择离开木叶另寻出路。但我知道,当你发现当初给予自己希望的那个人原来是虚假的,那种打击是毁灭性的。 
   
  给予希望的是柱间,收回希望的同样是柱间。 
   
  斑在宇智波一族的石碑上找到了另一条路,月之眼计划。他离开村子找到九尾高调归来,逼着柱间与他战斗。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为了得到柱间仙人体的血肉。他甚至为了日后的复活,事先在自己的右眼中置入了伊邪纳岐。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料想过了那天还会活着。 
   
  他真是一个残忍的人,对自己残忍,对柱间也残忍。他明知道柱间是如何深深地爱着他,仍然逼着柱间对他从背后一剑穿心,难道就没有想过柱间会承受着多大的心痛?如果有一天,卡卡西被迫对我痛下杀手。我想我一定会很难过的。不是为自己,是为卡卡西。 
   
   如他所愿,柱间亲手拔剑刺入他的心脏,他也成功地得到柱间的细胞置于自己的胸膛。这也导致了他往后只能活在黑暗里隐姓埋名,与柱间此生再也不能相见。我看着他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鬓角爬上青丝,华发渐生,背部逐渐佝偻,孤身一人,漫无目的,日夜兼程地行走着。
   
  这世上再也没有宇智波斑。 
   
  自那以后过了许多年,斑老了,柱间也老了。为镇压斑留下的九尾,柱间娶了精通封印术的漩涡一族的公主为妻,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有了自己的孙子。斑却一生未娶,直至年老。
   
  柱间离世的那天,斑偷偷回了一趟木叶。隔着人影重重悄悄地看了一眼棺木里的柱间。 
   
  柱间去得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唯一的陪葬品是终结谷之战中斑遗落的查克拉晶石项链。斑仅仅看了一眼,趁着扉间还未发现又偷偷地离去。 
   
  他去了一趟南贺川,坐在岸边望着河面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他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用力捏在手心,直至五指间流出一条鲜红的细流。一滴一滴落在草丛中,把如茵绿草尽数染成了红色。 
   
  他体内的查克拉莫名地膨胀,如他幼时和柱间决裂的那天,眼睛疼痛得厉害。无法控制的庞大查克拉从他的身体里四方八面地冲了出去,直灌天穹。他被体内的查克拉冲击得全身疼痛,失去意识晕了过去。醒来时,他的眼睛就已经变成了轮回眼。

  兴许是受他方才查克拉的影响,天空中暗云团积,一如终结谷之战的那天,下起了滂沱大雨,淋湿他的长发与衣袍。他眼神死寂,毫无生气,却没有流泪。天,已经替他在流泪了。

  他站起身来,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走,走得极慢,不知该往何处走,微微张嘴,轻轻地叫了一声:“柱间。”
   
  可惜没有人回答。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深爱着宇智波斑的千手柱间,会同样轻轻地回答他一句:“斑,我在。”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不知道斑有没有后悔,不过看他在地洞里吓唬我的模样,想来并无后悔。只是我想,夜深人静之时,他想起柱间,还是会难过。
   
  从幻术中挣脱,我久久不能平静。斑是年老时的模样,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与年轻时俊美的模样有着天渊之别。他直勾勾地望着我,阴森恐怖,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魔鬼:“小鬼,现实,就是地狱。”
  
  我终于理解斑所说的话。我想我完了。我被斑毁了我的价值观,我竟然认同一个毁灭木叶的叛忍那离经叛道的思想。 
   
  我必须离开了,我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遭受斑报社思想的荼毒。
   
  我拜别了斑,让白绝把我带出去,我必须回到木叶去。斑没有挽留,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这老头子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必须回到琳和卡卡西的身边去,我有光明的未来,我有成为火影的梦想。我往后的生活,并不是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洞里陪着这个随时想着报社的老头子度过。 
   
  然而,当我回到神无毗桥,白绝告诉我,卡卡西和琳遇到了危险。赶到现场的时候,我看到的一幕,竟是卡卡西的雷切穿过了琳的胸膛。
   
  我感应到琳的体内有三尾的查克拉。我不知道为什么琳会成为三尾人柱力。但琳是无法控制如此庞大的查克拉,若回到村子,必然会因为失控而危害村民的安全。这个时候,杀死琳,竟然成了拯救村子的唯一办法。 
   
  这个时候,身为火影候选人的水门老师竟然还在其他地方执行任务。 
   
  我想起斑所说的话:“现实,就是地狱。”我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村子,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还有一个想要成为火影的梦想。火影有什么用?火影候选人的水门老师依然无法拯救琳和卡卡西。已经成为火影的柱间依然为了村子必须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
   
  这个世界,逼得卡卡西必须为了村子不得不杀死琳,让我最重要的两个同伴遭受此遇。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现实,就是地狱。 
   
  我再次回到了地下洞穴。斑似乎对我的归来早有预料,平静地问我:“不再回木叶了?” 
   
  我点头:“那样的村子,我早就不在乎了。” 
   
  他又问我:“卡卡西呢?” 
   
  我回答:“那样的卡卡西,我也不在乎了。” 
   
  斑拍手:“很好,很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计划之一了。” 
   
  我加入了斑的队伍,参与月之眼计划。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再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琳还活着,卡卡西也不必为了村子被迫杀死琳,我们还是从前那三个无忧无虑的小鬼。每天笑,每天打闹,快乐地活着,仅此而已。
   
  许多年后,我以斑的名义行走在这世上。我遇见我仅存于这世上唯一的族人,我告诉他宇智波一族的命运,并像斑当年告诉我一样告诉他:“现实,就是地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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