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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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斑】七年之痒(19)

章十九
  等到全部搞定,时间已经剩下不多,斑匆匆忙忙地洗完澡,又匆匆忙忙地做好乔装吃完早餐,柱间已经收拾妥当把两人的行李都搬进了车后箱。
  
  开车的是带土,看见斑坐进副驾驶,还戴着帽子墨镜跟口罩,调侃道:“天还没亮你就带墨镜,莫不是你要装瞎子?”
  
  斑捶他一拳,捶得他嗷嗷大叫。坐在后座的柱间解释道:“谨慎点是对的,毕竟我也在。”说着他也戴上了墨镜跟口罩。
  
  带土咬咬牙,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嘟哝着说:“俩长辈欺负我一个小辈。”
  
  柱间随手一丢,车钥匙精准地丢进手刹的暗格之中。他说:“外景期间,我的车随便你开。”
  
  收了别人的好处,带土识趣,乖乖地闭嘴开车。太阳尚未升起,别墅区下山的道路两旁的路灯微微地亮着,环绕几只扑棱的飞蛾。

  山风在车窗外面呼啦呼啦地吹,斑透过后视镜,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柱间那张跟他一样遮得严密的脸,隐在墨镜后的眼睛明目张胆地视奸他。
  
  只有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才能肆无忌惮。
  
  到达机场大门,柱间和斑拖动行李箱,从同一辆车里下来,一样的墨镜口罩鸭舌帽。没有事先沟通,却心照不宣地,分别抬步走向不同的旋转门。
  
  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一个坐电梯,一个走扶梯。
  
  过去的许多年中,他们已经形成一种无形的默契。公共场合,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可以适逢其会,可以殊途同归,却不能一路同行。
  
  狗仔会偷拍,媒体会瞎猜。一句无心的话,经过无数曲解,可能演变成完全不同的说法。为了对方的事业,必须假装成不相熟的朋友。所以在一起是秘密进行,分手也是秘密进行。
  
  他们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对公众,却要假装一切都没有变。戏内,他们是演员。戏外,依然需要假装演戏。
  
  到达集合地点时,柱间已经到了。他的笑容恰到好处,清风朗月,看见斑了,悠悠然然地打一声招呼。
  
  斑也点点头,算是问好,走进队伍里,就好像不久前二人的缠绵,压根不存在。
  
  助理拿着斑的行李去办理登机手续。斑坐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听音乐。柱间则坐在后排,众星捧月地被工作人员簇拥在中间。
    
  斑想起自己前往美国的那一年,也是凌晨,二人偷偷摸摸躲在候机大厅。那时的他们是热恋期的情侣,放荡又大胆,明知可能被偷拍,依然腻腻歪歪,想亲就亲。
  
  几年过去,曾经的如胶似漆变成如今的一步深思,一步熟虑。每个动作,都需要认真计算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否恰当,会否为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例如现在,假装不相熟。
  
  五个多小时的航班,一个坐在头排,一个坐在尾排,没有机会说话。
  
  外景的目的地是中国内蒙的呼伦贝尔大草原。飞机降落以后,剧组租了几辆吉普车,一支车队浩浩荡荡地往草原方向驶去。  
  
  剧组预定的拍摄地点位置偏远,开车需要两个多小时。斑恰巧跟柱间分在同一辆车里,原想跟他说说体己话,坐在前面的两个工作人员又碍眼得很。迫不得已,只好继续假装不熟,撑着下巴一言不发地看着车窗外面。
  
  内蒙的风景甚好,从机场出来一路都是草原与树木,澄碧的天际万里无云,水洗一般蓝。一望无际的开阔与国内两尺三寸的小小摄影棚截然不同,让人心里积聚许久的压力都能得到释放。但是风景再好,一成不变地看了一个小时,也是会腻的。很快地,斑睡过去了。
  
  睡得正香之时,车身的一次颠簸惊醒了斑。他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原来是靠在柱间的肩膀上睡着的,领口处的一滩水渍表明自己睡梦中还流口水了。
  
  他尴尬不已,困窘得简直想要钻进车后箱去。柱间抬手想揉一揉斑的脑袋,又顾忌着前排的俩工作人员,只得转揉被枕得麻木的肩膀,示意斑看窗外:“我们进入草原了。”
  
  斑转头望出去,惊叹不已。
  
  从前在好莱坞发展的时候,也拍过不少西部牛仔片,对草原是见怪不怪。如今来到另一个国度,同样是草原,由于文化不同,又是另一番景象。
  
  放眼望去都是湛蓝的天与苍绿的地,牧民骑着马,与獒犬一起鞭挞羊群赶路。遥远之处聚集着牧民的部落。用毛毡搭建的白色帐篷,木栅栏围成的羊圈,组成了牧民们的家。
  
  为保护植被,汽车开得不快。一路过来,走过不少马车,有运输货物的,也有带旅客游玩的。开汽车的不多,只有他们这支车队。斑刚疑惑地“咦”了一声,柱间的解释就适时而来:“这里一般不允许开车,需要先到当地政府申请。”
  
  前排的司机打趣道:“想不到千手老师懂挺多的。”
  
  柱间说:“几年前曾在这里做过综艺节目。”
  
  司机:“怎么没见你来中国发展?”
  
  柱间笑了笑:“跑太远的话,家人会寂寞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落在斑的身上。视线里,青年人摇下车窗,趴在车门前。青草味的微风卷进来,拂乱他的发丝,轻吻他的脸。他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切,丝毫不见身处大城市时的愁容。人融入美景,是一幅好看的画。
  
  柱间想,当初就该多带他来这种地方散散心。不过幸好,不算太晚。
  
  拍摄的场地在草原偏僻的一角,剧组圈了很大一片地作为片场,并向当地租借了十个蒙古包作为演员及员工的宿舍。演员跟工作人员分开住,两到三个人一起合住。
  
  一般来说,为了方便工作,助理会跟演员同住一个蒙古包。然而斑的助理是个年轻的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女助理与男演员一起合住实在不妥当。经过斑及监制的同意,助理姑娘拿着行李搬到别的地方住,留给斑的蒙古包,就变成了一人独享。
  
  这本是好事,却引起了某个人的眼红。前面提过,有个带资进组叫迪拉的年轻人,连导演都要给几分薄面,不能轻易得罪,因为原定的男主角被斑抢了去而心怀不满。这一回,迪拉听说斑能够独享一个蒙古包,特地趁着投资方视察时,带着人马过来围堵他。
  
  有老爹罩着,这年轻人可谓是拽到天上去了,狐假虎威地站在投资方的旁边,用一种假装疑惑又愤愤不平的语气说:“整个剧组都是合住的,为什么你可以搞特殊?”
  
  斑是不在乎教教这小崽子如何做人。只是万一惹了事,传出去,会对他的声誉造成不良的影响。舆论是很可怕的,他在这里栽过跟头,好不容易爬起来,万万不能因为同样的错误而再次被打倒。迪拉就是算准这一点,才敢明目张胆地带人过来挑衅。
  
  斑还没入住,拖着行李箱站在蒙古包前。他要想一种兵不血刃的方法解决眼前这个大麻烦。
  
  正想着,旁边那座蒙古包的帘子掀开,柱间从里面走出来,遥遥一喊:“斑,你走错了,这里才是。”
  
  以迪拉为首的人齐刷刷地把脑袋转过去那边。斑愣了一愣,很快地又明白过来柱间的意图。他拖着行李,走到柱间的面前,把行李递给他,反过来挑衅回去说:“整个剧组都是合住,所以我也是跟柱间合住的。你从哪里听回来的我要搞特殊?”
  
  迪拉咬牙切齿地走了。斑刚松一口气,就被柱间拉着走进去,越过屏风,坐在羊毛铺成的床上。
  
  壶里煮着热奶茶,柱间沏上一小碗,放在斑的手里,关切地问:“他没欺负你吧?”
  
  斑喝了一口,好笑地说:“他一个兔崽子能怎么欺负我?”
  
  奶茶是咸的,奶味浓郁,还泡着不少牛肉粒,跟国内的不同,却有另一番风味,斑不由得喝多了两口。柱间看在眼里,提着壶柄过来随时添加,说:“没就好,不过你还是过来跟我住吧,免得他又找麻烦。”
  
  奶茶喝完了,柱间又倒了满满一碗。蒸汽腾腾,余烟袅袅,斑嫌太热,放在床头的木案上,摸一摸屁股下的皮毛,柔软的。他说:“我住进来了,你的助理怎么办?”
  
  柱间的帐篷中只有两张床,一个人住进来,另一个人就要搬出去。柱间刮了一下斑的鼻梁,说:“别的帐篷里还有空余的床位,我让他过去。”说着还真的走出去打电话给在外办事的助理。
  
  打完电话,柱间回来,坐在床边。斑已经把木案上的那碗热奶茶喝光了,柱间再次提起壶柄,问:“还要吗?”
 
  斑摇摇头,柱间把茶壶放回去,蓦然地,抓起斑的肩膀,把他摁到床上。
  
  “怎么了?”斑抓着柱间的手臂,轻声问。
  
  “嘘,别说话。”柱间很累似的,一躺下就闭上眼睛,额头贴着斑的脸颊,手臂折过去,捏在斑的左耳上。他的呼吸平缓,气息静静地喷在斑的脖子上,热热的。
  
  斑感觉脖子痒痒的,抬手摸上去,触碰到了两片温暖的软肉,那是柱间的唇。他触电一般想要收回手,却被柱间抓住手腕硬是拖上去,用舌尖舔了一舔。
  
  那里是敏感地带,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蒙古包挡风性能极好,斑躺在羊毛铺成的床上,听不见外界的风声,只有细微的呼吸声起起伏伏,落在耳边。
  
  很久很久以前,柱间就很喜欢这样,什么也不做,仅仅是抱着斑,安静地。
  
  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很多时候,我在想。”柱间喃喃地说,“如果当时我跟着你一起去了美国,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他刚假设完这种可能,又立马反驳自己,“可是人生哪有这么多如果。对我而言,你不反感我的亲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情话有很多种。有人把爱情比作星星、比作月亮,比作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有人用诗句、用歌曲,用文艺好看的字符为一段爱情锦上添花。柱间不懂这些刻意的甜言蜜语,他会的,只是把他的心中所想真实地表达出来。
  
  却因为真实,特别让人心动。
  
  到达草原的第一天没有拍摄计划,主要以休息为主。夜晚时分,导演在帐篷附近圈了一块空地举行篝火晚会。整组人要围在一团升腾的火焰周围聊天谈心。
  
  下午,监制买来一只膘肥体壮的绵羊并请当地的牧民做烤全羊。斑和柱间走到篝火旁时,恰好是羊肉烤完的时候。烤得火红的整只羊串在铁链上,滴滴答答流着油,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火光摇曳,起风了。
  
  尽管已是暮春初夏,夜晚的草原依然泛着阵阵凉意。斑穿得单薄,感觉有些冷,赶紧挨着火堆坐下,手掌摊开凑在火焰前取暖。
  
  柱间站在旁边递过来一只刚烤好的羊腿。
  
  “哎!你们怎么先吃上了?”不远处传来助理姑娘的呼喊。紧接着,跟在后面的,是导演跟女主角,还有一众其他配角。助理姑娘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一个箭步,流着口水凑到烤羊前,正在切肉的柱间迫不得已只好把手中的羊腿递给她。
  
  其实他想把两只羊腿都留给斑。
  
  慢慢地,到达的人陆续增多,柱间索性不切了,把匕首还给烤肉的牧民,捧着一小块肉细嚼慢咽。
  
  而斑则举着羊腿大快朵颐,撕扯它,吞咽它,吃得有滋有味。
  
  柱间其实很喜欢看斑吃东西。他看剧本专注,演戏专注,吃东西也专注。只要入了他的眼,他就会拿出自己的所有真诚与信任,全心全意倾心相待。
  
  曾经的斑看他的眼神就是如此。

  晚饭过后有人想看余庆节目。女主角从身后抱出一把马头琴,提议每人拉一轮,谁拉得最难听谁就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第一个上场的是斑。他表情严肃,摆好架势,骗得众人以为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时,一段尖锐刺耳的锯木头之声戛然而起。
  
  不出意外的话,接受惩罚的会是斑了。难得可以光明正大地捉弄这个严肃的影帝前辈,众人纷纷摩拳擦掌准备惩罚的点子。
  
  然而未能实现。
  
  柱间从斑的手中接过马头琴,先是一段万马齐啸惊艳全场,镇得众人掌声四起,再把琴身夹在大腿上,琴弓搭上琴弦。他说:“这种乐器是蒙古族特有,会的人不多,就别为难宇智波老师了。刚好我会一两首蒙语小曲,给大家表演一下。”
  
  柱间似乎精通所有的弦类乐器。曾经他在月光下拉奏一曲《卡农》让斑念念不忘多年。如今他坐在火堆旁,一如当年那般挽起半卷袖子,露出半截手臂,持着琴弓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律动,映着火光,映着夜色,像是一首诗。
  
  他哼唱的是蒙语,没有人能听懂,却没有人愿意打扰他。人们静心聆听,听着那飘飘渺渺的音符如流水悠悠,如雾气漫漫,一个个的,在柱间的嘴里低声吟唱。
  
  一曲罢,再次掌声四起。大家已经忘了惩罚宇智波老师的事情了,个个都在好奇千手老师这手绝活到底哪里学来的。
  
  柱间也不掩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致于所有人都知道了千手老师曾经在中国发展过一段时间,又在最火的时候急流勇退,回到国内。
  
  若没有回国,千手柱间现在已经是国际巨星了。众人为之惋惜不已,唯独斑,一言不发。
  
  后来篝火晚会结束,时间已经很晚了,人们各自回帐篷。斑也跟着柱间回到共住的那座蒙古包之中。
  
  柱间跟斑挥手道晚安,往右侧屏风方向走去,打算回床睡觉。谁知斑跟着跟着,竟然也跟到了床上。
  
  他跪在床边,一动不动地望着柱间,说:“因为我而失去更红的良机,你后悔过吗?”
  
  黑暗中,斑的眼睛亮晶晶的,衬着乱蓬蓬的长发,像一只绒毛刺猬。
  
  柱间伸手搂他入怀中,吻了吻他的眼睛:“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随后,他又唱起那首蒙语歌谣。
  
  *「我在远方思念你,
  在共同的日月下寻找你。
  日升月落,
  生生不息的世界,
  永恒的远方。
  在异乡祈祷,
  当一切归还寂静,
  我别无渴求。」
  
  
To be continued.
  
  
*——选自蒙语歌曲《寂静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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