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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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斑】七年之痒(16)

章十六 
  奔跑速度渐慢,两旁树木渐密集。身后已经没有追逐的摄影师了,斑跟着柱间来到停靠的小车旁,扶着车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远处祭典仍在继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由一个偷吻造就的闹剧已然落幕,祭典重新恢复成人来人往的模样。 
   
  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斑吁出一口浊气,终于得空看一看他们此时的处境。 
   
  云杉密密麻麻,杂草翻卷着层层的浪。柱间的轿车正停放于一条幽深的小路上。前方是茂密的森林,后方是渐行渐宽的山路。而他们,正处于汽车能通过的最狭窄处。再往上,就得步行了。 
   
  把车停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不是光明正大之作风,可是斑能理解。像柱间这样的明星,再怎么隐藏,也是正常。 
   
  而最不正常的,是柱间竟然独自一人来参加这种人多的活动。 
   
  木屐和面具雪纱在奔跑的过程中不慎遗失,衣领松开,露出大半胸膛。衣摆及袖口沾满路边灌木丛的木刺。原是好看华丽的和服已经变成一块褴褛的破布,斑一边拎起袖子,摸索着拔木刺一边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会来?” 
   
  “咚”的一声。 
   
  柱间突然毫无征兆地把斑压在车门前,吓了他一大跳。森林里没有照明的灯光,柱间在夜幕中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特别的深邃,意味深长。 
   
  那里面蕴含无数幽远的故事以待诉说。斑捉摸不透,只能大致猜测柱间此刻的心情很不爽。至于为什么不爽,他猜不透。 
   
  又是“咚”的一声,柱间的额头撞到了车上,斑整个人都被他勒得紧紧的。他把自己整个重心都加诸于斑的身上,圈着斑的脖子,用力得似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斑举高双手,以免袖口上的木刺一不小心扎到柱间。他想问“你怎么了”,才说完“你”字,柱间就重重地叹息一声。 
   
  风是凉的,空气是沉默的。柱间抱着斑,阴影从上往下把斑整个人都笼罩起来。他用车门框撞击自己的额头,从慢到快,一遍遍地。 
 
  夜是这样的静谧,整座森林,只听见那一声声的,咚——咚——咚—— 
   
  斑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撸起衣袖扒住了柱间的脸。柱间顺势低下头抵住了斑的胸膛,委屈得像只受伤的小动物。 
   
  他努了努嘴:“你不要去相亲。” 
   
  斑失笑:“哈?” 
   
  他埋在斑的胸前不住地蹭啊蹭,像极一只撒娇的小熊,而语气却是黯然的。他说:“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跟你说这些。可是我不甘心。你一个人我还有机会,若是有了别人,那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将近一年的时间,他们交心的谈话日渐稀少。每次见面,总要说点什么来刺一下对方才满意。像是这样,坦诚相待的心底话,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这一次,缄默太久、忍耐太久之后的情绪呼啸而来,像是决堤过后的洪水,源源不绝,倾泻千里。 
   
  柱间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了。他说:“我承认之前都是故意的,故意叫水户过来探班,故意假装亲密刺激你。在浴室里,在床上,还有推特的那张照片,那句话,全都是故意的。我怕你会忘了我。如果不努力一点,你就会越来越远了。可是,我总是做不好。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徒劳,你还是无动于衷。” 
   
  “我知道你讨厌我擅作主张,我也恨死了你的固执。我到底要怎样才能留住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袖口上的木刺扎进斑的手臂,有一点点疼,刺刺的,麻麻的。夜太深,他被巨大的黑暗所吞没,看不清楚一根小小的刺。只有听觉与触觉,他听着柱间反反复复的一句“告诉我”,下巴触摸到了他脖子上的一条项链。 
   
  这是上次留宿柱间的家,柱间让帮忙戴上的项链。斑记得,上面穿着一枚戒指。 
   
  那是尚在美国的第二年,柱间曾经留下的求婚戒指。同款一对,柱间那枚他一直好好收着,而斑的那枚,因为一场地震而不幸丢失。 
   
  出院过后斑曾经去过一趟倒塌的宿舍,搬动水泥,刨开碎石,翻找许久,都没能找到埋藏泥土的盒子。 
   
  有一种小偷,专发灾难财,专门挑选地震过后的废墟,偷盗暂且无人认领的财物。斑的戒指,以及大部分财物,就是这样被偷了去。 
   
  求婚的戒指没了,斑不想让柱间伤心,就去那家品牌店里重新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并在内圈同一个地方重新刻上柱间的名字,看起来就跟以前的那枚分毫不差。 
   
  却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 
   
  有些东西,丢了就是丢了,即便再让他重新打造一只一模一样的,也无法弥补当初送戒指之人跪地求婚时的怦然心动。 
   
  两面破碎的镜子,即使能够重新拼回一起,上面的裂痕,也不会消失。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去改变,斑知道自己的毛病。固执、冷漠、拒人千里,用一个看不见的玻璃罩把自己罩成一座孤岛。拒绝出去,也拒绝别人走进来,把别人所有好意都关在外面,掰着手指咬着牙跟自己较劲,固执得要命。 
   
  可是,一想到打破这层隔阂,就不安着,惶恐着。 
   
  它不仅是刺伤别人的利器,同时也是他的保护色。他躲在这座孤岛里,谨小慎微地扮演好每一个角色。演员、朋友、家人、爱人……只要演好既定的剧本,那么他的人生就是安全的,可控的。 
   
  柱间想要强行走进来,修改他的剧本,把他的一切可控变成不可控。他站在他的岛前,把他自我保护的围墙敲得当当作响。他走不出去,就只能慢慢缩小自己的这颗心,日复一日,越收越紧。 
   
  摸着柱间的后脑勺,斑无力地靠在车门前,也是一声叹息。 
   
  那么多残忍的别离,故作坚持,故作成熟,终究是抵不过这人的一次示弱,抵不过自己内心的一点舍不得。 
   
  他可以冷眼旁观,可以无动于衷,像一根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任由柱间的发泄,等他嚷嚷够了再理一理揉得皱了的衣领大步离开。 
   
  可是他舍不得。千算万算,算不过一句,舍不得。 
   
  斑说:“我没有要去相亲。” 
   
  柱间愕然,抬起头焦急抢话:“可是带土说你父亲……” 
   
  “嗯?”斑总算找到端倪了。他不说话,等着柱间老实交代,手还是搭在柱间的身上,不曾离开。 
   
  柱间万分困窘。斑审视的目光,让他一切偷偷摸摸的小伎俩都无所遁形,只好举高双手表示投降,老实交代他的犯罪经过:“是我告诉带土,今晚有动漫祭典,还有他想要的手办。他第一次来探班我就拿了他的电话,探清他的喜好。是他告诉我,你父亲要给你安排相亲。” 
   
  默默在心里模拟了一百种惩罚侄子的场景,选择好一种不重不轻的,斑转回来,食指与拇指掐住柱间的脸,把他的脸皮往外拉扯:“还背着我做了哪些坏事?” 
   
  力度其实不大,柱间不知为何小题大做地直呼“疼”。他大声嚷嚷:“真没了。” 
   
  夜空中适时地炸开一朵烟花,那是祭典的余庆节目。它照亮了柱间的样子。 
   
  他狼狈至极,与斑的破衣相比好不到哪里去。他低眉顺耳,可怜兮兮,竖起三根手指头顶青天:“我发誓!坏事一定在你面前做,背着你的都是好事。” 
   
  斑苦笑,对于这个人,他是彻底没辙了。 
   
  他拉开后座的车门,拉着柱间坐进去,站起来拉开全景天窗。这样一来,就能看见上空的烟花了。 
   
  接着,斑又打开车内的大灯,脱下和服,拎着袖口慢慢挑拣上面的木刺。他一边挑一边说:“我有想过,如果相亲,我会挑怎样的。” 
   
  柱间紧张地盯着他,小心翼翼地等待他的答案。 
   
  “大概是……要比我高,至少一米八五。肩膀比我宽,手臂比我壮,可以把我抱起来。皮肤不能太白,要健康的小麦色。发型不能太老土,黑长直就刚刚好。” 
   
  柱间目光炯炯,斑没有抬头,还是专注木刺,慢悠悠地说:“要与我真心相待,对我好。还要有自己的事业,最好还是演员。” 
   
  “选了好久,想了又想。来来去去,浮现在脑海中的,还是你的脸。不是你就不行,不是你就百般挑剔,只有你才让我稍微能够想一想。你说,这世上,七十亿人口。男的、女的,白种人、黄种人,什么样的人没有。偏偏就不行,除了你,谁都不行。想来,可真够绝望的。” 
 
  柱间叫斑的名字想插话,斑抬起头:“你先听我说完。” 
   
  柱间安静下来了,他继续说:“我知道自己的毛病。我固执,总是跟你对着干,让你为我操心。” 
   
  柱间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沉默。斑挑好了一只袖子,开始挑另一只袖子。 
   
  “你讨厌我的固执,我知道。我也试着努力去改,可是我做不到。或者说,现阶段,我改不掉。” 
   
  “其实,我觉得我们根本就合不来。做朋友,甚至炮友都会比爱人来得强。这个毛病,我一直在改,可是改得很慢。可能需要很多年,又或者,这辈子我都改不过来。我不想再互相伤害,也不想拖累你。所以,我放你自由。如果你遇到了比我更好的人,就去追求吧。这个选择是我决定的,无论什么后果,也是我该去承受的。” 
   
  柱间突然把斑手上的衣服抢了过来。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和服被柱间丢到了驾驶座,他摁着斑抵在车窗上,拉扯斑的内裤,“别把我说得那么好,你有毛病,我也有毛病。” 
   
  内裤也一并丢到前方驾驶座,柱间一把握住斑的欲望,眼里蹦出怒意:“爱人不行就做炮友,炮友不行就做朋友。合不来又怎样?合不来就互相伤害。总之,我就要死缠着你,让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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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章或者会有人产生质疑,无论是斑还是柱间,或者你们会觉得他们某些行为较为不妥。故事较长,没办法对这些质疑一一回应。只能说,他们所做出的任何选择都是性格使然,可能不妥,可能会无意中伤到对方,那都不是故意的。他们对对方,都是百分之二百的真心,目的都是为了对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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