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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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斑】七年之痒(15)

章十五
  斑要回家换衣服,柱间去送他。
  
  他再一次踏出这扇大门,固执己见不愿听柱间一句复合的劝解,如同那个飘着雪的圣诞夜。柱间当时留不住他,现在也留不住他。
  
  柱间靠在门边,看着斑拉开车后座的门,抄起那件沾满可疑液体的衬衣丢进去。斑穿来时的那件毛衣,里面真空,弯下腰的时候,后腰的曲线顺着悄然往上捋的毛衣边缘慢慢滑出来,腰带上方露出两个小巧精致的腰窝。
  
  由于涂过精油的缘故,那里油亮亮的,泛着闪闪的光。
  
  清晨吹拂的春风飘散着喜庆的新年味。旭日升起,阳光从东方之巅镀过来,沿着斑的大腿往上浸染。渐渐地,斑整个人都沐浴于其中。
  
  毛衣在晨光之中金灿灿的。斑整个人也金灿灿的,仿佛要与这光芒融为一色。柱间走过去,在斑拉开把手时把门按了回去。
  
  他的眼中有不知名的暗涌潮动,似有千言万语没在其中即将诉说。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张开双臂,扬眉浅笑:“那么,让我们来一个祝福的拥抱吧。”
  
  斑结结实实地抱了上去。
  
  他们抱了很久很久,谁都不愿先一步放开。柱间埋首于斑的肩上,趴在他的耳边说:“你一定要过得很好,比任何人都好。要是被我发现你过得不好,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要把你追回来,绑在我的身边,让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
  
  斑轻轻地笑了:“好,若是那样,我就留在你身边一辈子,不怨不悔。”
  
  他驶车离去。
 
   
  接下来的生活并无不同。拍戏、吃饭、睡觉,片场与家两点一线来回跑。遇见了柱间,就打个招呼,像普通朋友一样寒暄几句,绝口不提不久前酒后乱性的那场情事。
  
  若即若离,比陌生人多一分亲近,也比情人多一分疏离。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平平淡淡,波澜不惊。斑提前过上了养老的日子,不再如年轻那般用力地生活,咖啡跟酒都不喝了,改喝养生的清茶。
  
  家里的娱乐室被他改成茶室,酒柜里的洋酒再也没有添置新的。男人三十而立。他今年三十岁了,本该是成家立室的年龄,却仍是孤身一人,连半个女朋友都没有。
  
  新年的时候,独居的老父逼他回家相亲。斑没时间回去,也不想相亲,就打发侄子回去陪陪在家无聊的老头子。如今时间过去一月有余,带土仍未归来。
  
  前几天,带土打电话,说老头子太过无聊,无论如何也不让他离开,自己多陪老人家一段时间再回来。斑思及故去多年的母亲还有父亲絮絮叨叨想要抱孙子的怨念,大手一挥就同意了。最后,带土请求斑今晚去一场动漫祭典上的某个摊位买只特版的手办,再支支吾吾地告诉他,老头子最近似乎正在为他物色相亲对象。
  
  斑考虑了一下,选择无视。
  
  至于祭典,路途不远,离斑的家就二三十公里的路程,开车的话十几分钟可以到达。举办方把整条街都包下来,改造成平安时代的老旧模样。街道首尾伫立着临时搭建的鸟居,每隔五米,以红灯笼为界,坐落一个贩卖周边的摊子。街道的中间错错落落几座两米宽的木桥以供通过。整个祭典,都充满着古色古香的味道。
  
  斑是公众人物,原是不便出现在这种公共场合。幸而,这是动漫祭典,他可以通过cosplay把自己改装成任何的角色。只要遮得严密一些,就算是国际闻名的影帝,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穿梭在人群里,买到带土想要的手办。
 
  恰好,他就有这么一件可以把自己遮得连老妈都不认得的cos服。
  
  他走进杂物房,翻箱倒柜,翻天覆地找了好久,终于在某个箱子的底部,翻出一套淡紫色的和服。
  
  记忆之门瞬间打开。
  
  这是《夏目友人帐》里丰月神的装束。刚毕业那年,电影学院动漫社的学弟邀请斑回校拍摄一组cosplay的照片。那时候刚拍完第一部电影,与柱间正是浓情蜜意的热恋期,还没有新的拍摄计划,就拉着柱间回校拍摄,当做一次约会。
  
  斑装扮成丰月神,淡紫和服配搭粉色雪纱。柱间装扮成不月神,黑色和服配搭白色雪纱。那时候的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心里眼里全是对方,一颦一笑浑然天成。
  
  拍摄的工作进行得非常成功。学弟们为了表示感谢,两套量身定做的cos服,就当成是礼物送给他们。
  
  后来工作愈发地忙,斑再也没有时间穿着这件衣服重温一下旧梦。这件华丽的衣服如同一件可有可无的鸡肋,被斑压在箱底。几经周折,跟着他来到了这个家。
  
  如今,冰蚕丝和服落落拓拓地铺在榻榻米上。由于常年被压在箱底,衣摆处有两道明显的折痕。这么多年过去,它静静地躺在那里,被遗忘在斑的记忆深处,原本好看的淡紫色也几乎要褪得无踪。
  
  如同那些年他和柱间的美好时光,被他们二人心照不宜地,尘封、落锁。
  
  找来熨斗把折痕熨平,纷繁复杂的和服一层层裹在身上。戴上鹿角面具,粉色雪纱披在黑发之上,面对镜子,斑又看见了青葱岁月年代那个曾经年轻幼稚的自己。
  
  衣服刚刚好,他的身材没有变,没有发福,也没有长出小肚子。
  
  裸足套上黑木屐,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著名影帝宇智波斑,称得上是天衣无缝的完美伪装。斑很满意,裹着这身衣服就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了。
  
  像是这样肆无忌惮地走在人群之中已经是很多年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了。木屐踩在地板上发出有规律的响声,隐在面具下的两只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打量路边的摊子与前方人潮汹涌。
  
  多年的躲狗仔经验练就一双锐利的眼睛,但时间长了,也会造成杯弓蛇影的副作用。快步赶了一段路,确保周围确实没有隐藏的狗仔,斑终于安心地停下来,开始以闲逛为目的慢慢走。
  
  来来去去的都是各式各样的coser,以学生为主,脸看起来都挺嫩的。靠近街口的地方有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地方不大,够几个人并排站着。上面站着一个穿着九尾狐装束的女孩不知在跳什么舞,交叉步、花魁步,还勾食指撩得台下高举荧光棒打call的宅男连连欢呼。
  
  斑走近两步,站在人群边缘看着那名女孩,越看越不对劲。女孩转圈时,戴在脖子上的项圈有那么一瞬间松开了一下,露出里面的喉结。
  
  原来是个男扮女装的孩子。斑看着舞台上卖力跳舞的可爱男孩子,吃吃地笑起来,自言自语道:“真想看看柱间跳这种舞是什么样子,一定特别好笑。”
  
  “是吗?真那么想看?”身后突然传来的男声把斑吓了一跳,他猛地转身,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巍峨壮阔的高山,鹤立鸡群。
  
  黑色和服,黑色面具,白色雪纱,《夏目友人帐》的不月神。
  
  是千手柱间,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的身后。
  
  隐在面具下的声音嗡嗡的。柱间拉起衣袖露出一截小麦色的手臂。他伸手至斑的鬓发间,手指一抖,变出一朵粉红色牡丹别在斑的耳后,拉高一点面具,露出嘴唇,再微微欠身,牵起斑的手,像英国绅士一般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说:“只要是丰月神所想,不月神一定倾尽所能。”
    
  紧接着,他拨开人群,走上舞台,站到九尾狐男孩的旁边,竟自顾自地跳起一样的舞来。
  
  三十多岁的人,还跟小毛孩一起跳花魁步。台下打call的观众公然起哄,口哨声齐飞。斑哈哈大笑,肩膀一耸一耸的,腰都直不起来,面具都几乎滑落于地。
  
  闹得够了,他赶紧冲上台去拉走那个动作机械的人以免丢人现眼。柱间被他拉着,仍然手舞足蹈地做着奇怪的舞步。他们手牵着手,像十六七岁的青春少年一般,踩着木屐在街道上尽情地奔跑。
  
  这是难得的余庆。反正现在谁也不认得他们,不必忌讳狗仔,不必东躲西藏。长夜漫漫,他们拥有大把欢愉的时光。
  
  跑得累了,斑在一座木桥中间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扶着栏杆,断断续续道:“你怎么……来了?”
  
  木屐夹得脚趾生痛,斑踢掉鞋子,用手撑住栏杆腾地一跳坐了上去。木栏杆吱呀一声响,木屐一正一歪落在底下,粉红色的雪纱尾部贴在栏杆的缝隙中直直垂落,如同一泼倾泻的瀑布。斑坐在上面,裸足悬起来一晃一晃的。他说:“我来帮侄子买东西,你呢?”
  
  街边的路灯没有开,整条街道都用灯笼照明。橙黄色的微光,为斑雪白的脚踝打上一层柔柔的光晕。烛光冉冉,阴影深深浅浅。
    
  柱间侧靠栏杆,看斑鬓角处被他别上去的粉牡丹。那朵花开得正好,层层叠叠的美丽,别在斑的头发上,好看至极。他转头环视一圈不远处的摊子,问斑:“要吃东西么?”
  
  面具之下“嗯”了一声,柱间慢慢地往桥头踱步,来到街边买小吃的摊子前。
  
  有铜锣烧、鲷鱼烧、糖苹果,柱间一眼就相中那支裹着糖浆晶莹剔透的糖苹果。他给摊主付了钱,拿着糖苹果回到木桥中间,给坐在栏杆上的那个人递上去。
  
  斑伸手想拿,柱间缩了回去。斑不拿了,柱间重新递上去。他又拿,柱间又缩。
  
  斑愠怒,木栏杆被他晃得吱呀吱呀响。柱间不逗他了,糖苹果凑到他的面前再也没有动。斑把面具稍稍往上抬起,露出半张脸,低头望着糖苹果,眼睛瞪得圆圆的。然后,极快速地咬了一口,面具又盖回去。
  
  糖块被咬碎发出了咯咯的声音,柱间能够想象得出面具之下那个人的样子。
  
  他的腮帮子会鼓起来,像一只偷藏玉米的仓鼠。糖块在他的舌苔上融化,甜腻腻、软绵绵的。吃完了这块糖,他意犹未尽。沾了糖分的舌尖顺着嘴唇绕圈舔,让淡红色的糖浆覆盖满满两片唇,把自己的嘴尽数染成玫瑰色。
  
  非常的可爱。
  
  柱间也抬起面具,咬了一口。
  
  他一向不喜欢吃甜,仅仅一口就足以腻得牙疼。不过,反正这糖苹果主要还是买给斑的,咬一口算是尝鲜。柱间不吃了,执起斑的手,把糖苹果塞到他的手中,靠在栏杆上偷看他。
  
  那张白净的脸再次露出来,嘴唇果然红彤水润。斑咻地一下滑下来,双脚踩在木板上,撩起和服的下摆用脚尖去勾木屐上的绳带。
  
  脚趾连成一条圆滑的弧线,指甲修剪整齐,粉粉嫩嫩的。柱间蹲下来,托起斑的脚。
  
  习惯是一样很难改正的东西。柱间习惯了无论何时都对斑好。这一习惯,即便他们分手以后,依然静默无声地重演着。
  
  而斑,也无意识地习惯了享受柱间的好,忘记这并非二人在约会。即使他的初衷并不愿接受,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顺势把脚套进木屐,行云流水、默契十足。
  
  他清咳一声,鞋尖往木板上跺一跺。糖苹果拿在手中,对着它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最后递回去。
  
  柱间接过,淡淡道:“不吃的话就丢了吧,你知道我不爱吃甜。”
  
  他假装要丢进垃圾桶里,斑连忙抢回去,囫囵吞枣塞进自己的嘴里:“暴殄天物。”
  
  糖苹果嘎嘣嘎嘣。斑的嘴角沾了一颗细微的糖粒,随着鼓起来的腮帮上下晃动。柱间慢慢凑上去,在斑专注甜食的时候舔住了那颗糖粒。
  
  不月神在亲吻丰月神。
  
  虽然二人都戴着面具只露出半张脸,但是不难看出,这两个都是男的。不远处一个背着单反的女孩兴奋地尖叫:“快来看!这俩男的在kiss!”
  
  电光石火之间,犹如倾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浪接一浪的单反镜头在摄影师们的带领下对准这对神明往此处狂奔。
  
  眼看着就要被强行围观了,斑连忙盖下面具,整理好雪纱,确保不会被扯掉。也来不及责怪偷吻他的柱间了,锐利的双眼往人群中扫射以求寻觅一处可进攻的破绽。
  
  在此危难关头,柱间牵住了他的手。
  
  犹如身临战场,万马齐追。黑衣的神明不过孤身一人,却毫无畏惧,直面千军,挡在他的身前。
  
  神明说:“别担心,我会保护你,跟我离开。”
  
  或许明天他们会在那千千万万的镜头中留下自己的踪影。或许明日,他们会一同上头条,因为同性恋而遭受万人唾骂,无数粉丝怒转黑子。但是斑不担心,这人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可信服的人格魅力,不会因为他们的关系如何而受影响。
  
  就算他们早已分手。但是,只要是柱间说的,他就信。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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