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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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斑】七年之痒(7)

章七
  导演给他们熟悉彼此的时间,是一周。一周过后,他们就得真枪实弹,上演一对真正的情侣。
  
  那天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地竟然爬到了柱间的床上,而他本人则是被柱间抱得紧紧的。脸颊贴着对方的脖子,额头贴着对方的唇,嘴贴在对方的喉结上。
  
  睡觉的时候是什么德行,自己也是清楚的。估计也是半梦半醒梦游到柱间的床上,也幸好他们两个都是大男人。
  
  斑推了推还在沉睡的人,对方纹丝不动。
  
  柱间勒得太紧了,手脚并用,几乎是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的四肢。而斑是被禁锢的猎物,一动不动,难以逃脱。
  
  尝试了好几遍也没能挣脱,他只好由得柱间抱着他,安静地等待。
  
  没有风声,没有虫鸣,唯有柱间沉稳的心跳以及脉搏细微的跳动。
  
  砰——砰——砰——
  
  就像一首催眠曲。
  
  不能动弹,也没事可做,斑就数绵羊。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数着数着,又渐渐地萌生睡意,上下两层眼皮开始打架。
  
  打着打着,就在斑即将再次睡过去的时候,柱间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梦呓。
  
  斑想听清楚柱间到底在说什么,艰难地扭动脖子,试图把耳朵凑出去。柱间又适时地动了一下,在斑转头的时候,嘴唇刚好与斑的耳背擦过。
  
  斑所有的睡意一瞬之间消失殆尽。
  
  三、二、一。
  
  一壶沸水腾地鸣叫起来。
  
  耳背是斑的敏感地带。方才柱间不慎吻过斑的耳背,更是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浑浊的“嗯~”。
  
  那声“嗯~”几不可闻。可因为是梦呓,带着男人声线中特有的磁性,仿佛一滴缓慢流动的水珠,一点一点侵入斑的耳廓,让他全身鸡皮疙瘩狂起。
  
  斑感觉到自己的脸正从一颗青涩番茄快速催生成一颗熟红番茄。
  
  他没有去碰自己的脸。因为他感觉到柱间的皮肤正慢慢变得沁凉。柱间的身体是不会无缘无故变凉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自己变热了。
  
  火烧般燥热。
  
  他以一种极其别扭的瑜伽姿势缩在柱间的怀里,丝毫不敢动,怕自己一动又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可即便,他已经如此小心,更可怕的事情还是无可避免地发生了。
  
  那只揽在腰上的手突然往上滑,搭在了他的额头上,与刚才那声梦呓同样低沉的声线在头顶上响起:“怎么那么烫?发烧了?”
  
  斑抬起头,看见一双微微睁开的眼睛,懒懒的,蒙着一层薄薄水雾,却深邃如海,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
  
  柱间笑了一下:“早啊,斑,你怎么睡这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红番茄,变成紫红番茄了。
  
  然后斑躲了柱间一整天。
  
  其实他不想躲的。他也清楚等到正式开镜,必然会有更激烈更亲密的接触。亲亲耳背什么的,不过就是基本中的基本。如果连最基本的这道坎也跨不过,那还谈何演戏?
  
  可是他控制不住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腿。
  
  柱间进房间,他就要到客厅去。柱间到客厅,他就要到房间。柱间上厕所,他就算憋着也不愿意稍微敲一敲门。
  
  一个追,一个逃。那么大个人了,还要玩这躲猫猫的游戏,乐此不疲。
  
  斑坐在房间里看剧本,柱间走进来。他站起身,打算出去,却见柱间正拿着一把钥匙,堵在门边倚着墙,并没有要再进一步的打算。
  
  钥匙在他的手心抛上去又掉下来,接着抛上去。柱间把钥匙往地上一扔,那把不起眼的铜片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书桌底下。
  
  他一步一步往斑的方向走过去:“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斑困窘,抓起剧本护在自己的胸前,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与柱间擦肩而过,来到门前,转了转门把手。
  
  门被反锁了。
  
  他偷瞄书桌底,长长的一条缝隙,想要立马找到钥匙估计不可能。就是说,他现在,跟柱间被关在了一起,仅有他们两人。
  
  又有一团火焰开始从耳朵处烧起,斑再次尝试蹑手蹑脚地避开柱间回到刚才的地方。
  
  柱间的背影就在前方,不远,一米的距离。只要他小心一点,不被发现地绕过去……
  
  绕过去……
  
  砰地一声,剧本散落一地纸张。斑被压在门上,两只手背在身后,不得动弹。
  
  柱间的眼中隐隐含着怒火:“你打算正式开镜,也这么躲我吗?”
  
  斑脱口而出:“我怕我会爱上你。”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流动的空气安静,对峙的二人安静,一起研究过的剧本安静,坐过的书桌安静,相拥入眠的床也安静。
  
  斑偏过头,让刘海遮住大半张烧红的脸。他也不去正视柱间,就这么盯着墙边书桌的桌脚发呆。
  
  两个人贴得太近了,他能闻见柱间呼出来的气息,感觉得到几厘之隔柱间嘴唇的热度。他不想躲的,只是很尴尬。
  
  明明两个都是男的,为什么非得演情侣?演朋友,演兄弟不好么?偏偏就要演情侣。
  
  一想到这个坑就是他自己跳进来的,又恨不得钻进被子里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尴尬的时候就算是一分钟都有一个世纪之久。斑就感觉他在这里被柱间堵了好几个世纪,堵得他几乎都要怀疑人生。他想这局面必然要有一个人去打破的,不是柱间就是他。总不能就这么尴尬到天黑,可具体怎么打破,他又无计可施。
  
  胡思乱想之际,柱间突然毫无征兆地捏着斑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说:“爱上了就在一起。”
  
  说完重重的亲了一下,这回不是耳背,是嘴唇。
  
  柱间严肃地、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如果爱上了,我们就,在,一,起。”
  
  窗外响起蝉鸣,知了声声,青草离离。蒲公英种子纷纷扬扬飘进来,落在剧本上,宁静柔软,覆盖在两位男主角的名字中间,填补了两人之间的空隙。
  
  斑脸色一变,抵在门上缩了缩:“你快开门,我尿憋不住了。”
  
  
  
  柱间坐在沙发上。
  
  他商议道:“要不我们先尝试一下亲密接触吧,起码先得习惯不是?”
  
  斑先是摇头,完了又猛地点头。
  
  他坐得特别端正。腰背挺得直直的,双膝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特别乖巧。柱间忍着笑,摊开自己的手:“手伸过来。”
  
  那厮犹豫了一阵,定在膝盖上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抬起来,缩了一下,又颤颤颠颠地把拳头放在柱间的掌心。
  
  作为男生来说,他的手不大,刚好比柱间的小一点。放在掌心,可以把整个拳头都包起来。柱间将那并拢的手指掰开,十指紧扣。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往斑的方向勾了勾食指,让他坐过来。
  
  斑还在犹豫。柱间说:“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演习。到时候灯光一打,机器一开,导演让你跟我演床戏,你也要犹豫吗?”
  
  斑懵了一下:“什么?”
  
  柱间改口:“船戏,船上的戏。总之你记住,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只是在演戏,知道吗?”
  
  斑点了点头。柱间又拍自己的大腿:“过来吧。”
  
  怀里坐进一个温暖的男生。年纪不大,青春年少,不伪装,不做作。害怕是真的,颤抖也是真的。浑然天成,就像一只青涩的苹果。
  
  柱间一下子把他放倒在沙发上。
  
  斑紧张得闭上了双眼,柱间揉着他的头发给他顺毛:“别怕,别怕。”
  
  他吻斑的脸颊。
  
  斑还在抖。柱间俯身在斑的耳边:“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吻斑的耳背。
  
  斑的脸颊烧得绯红。柱间拨开斑的刘海轻抚他的额头:“加油,你能做到,你可以的。”
  
  他吻斑的下颚。
  
  斑的一只手被他扣在沙发上,另一只手顶着柱间的胸膛,要推不推。柱间把那只手拿开:“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个演员。”
  
  他吻斑的锁骨。
  
  斑眼睛睁开,眼睑处一圈微红。柱间用手掌遮住他的双眼:“现在只是开始。未来的路会有更多的挫折等着你,如果你不能前进,就只能被后来居上者淘汰掉。”
  
  最后,他吻斑的唇。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然后斑勾住他的脖子,翻过身,两人的位置上下颠倒。
  
  倔强的大学男生坐在他的身上,瞪着一双被水雾迷蒙的眼睛,说:“我不会退缩,我一定会把这场戏演好的,一定会。”
  
  他吻上了他。毫无章法,毫无技巧,就像一只误入猎人陷阱的狼崽,只懂进攻与啃咬,却不曾退缩,不曾动摇。即便害怕,也没有停止。
  
  从他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他是一颗蒙尘的明珠,未琢的璞玉。总有一天,他会发光发亮,成为这世上最闪亮的明星。
  
  练习几天,斑终于稍微有点适应,起码对牵手拥抱接吻等基本的亲热行为不再抗拒,但是还有最后一道坎没能成功跨过去。
  
  床戏。
  
  无论柱间说什么,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斑也不同意,感觉演床戏就跟宰他全家一样。
  
  原想着,斑不同意,就这么算了。但问题是,这部戏的剧本,可是有相当多,还是大尺度的床戏。即便借位或者启用替身,也无法避免演员的亲自上阵。
  
  这个难关如果不能攻破,斑还是无法出色地完成拍摄任务。眼见这导演给予的一周时间只剩下两天,斑还是未能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
  
  柱间着急,又毫无办法。
  
  第五天的凌晨,柱间带着斑来到影视城附近荒芜的河边。
  
  白天的时候两人曾经外出走动过。那时人多口杂,他们为了避免别人误会,特地戴上口罩,一前一后错开走,就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只有到了晚上,整个城市都在沉睡的凌晨,他们才敢手牵手。
  
  柱间买了很多烟花。摆满河岸,点燃一排礼花。
  
  万紫千红的礼花连续不断地炸裂整个天空。千万朵牡丹同时盛放,漆黑长空亮如白昼。
  
  一瞬过后,那些艳丽的牡丹,又同时凋零。昙花一现,什么也没有留下。流光,萤火,微尘,什么也没有。
  
  柱间望着头顶重新浮出云端的繁星,点燃一支线香,说:“我觉得我们就像这烟花一样。”
  
  在最好的时光,用最好的年华,演绎一段最好的故事,然后各奔东西,各自离开。
  
  像烟花一样璀璨,烟花一样短暂,烟花一样燃放,烟花一样,尘埃消散,万事皆空。
  
  “所以,不要留下遗憾。”柱间递给斑那支线香。
  
  七彩火光燃起,很快又熄灭,微尘落地,不留痕迹。
  
  回去的路上经过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斑往里面扛走一箱烧酒。一回到宿舍,就撬开一打。
  
  十二瓶烧酒,整整齐齐放在桌面上,雄赳赳气昂昂。斑坐下,举起第一瓶开始往自己嘴里灌。
  
  柱间隐约猜到斑想做什么。酒可壮胆,亦会伤身。他想上前阻止,又被斑放下的空瓶子挡回去。
  
  斑说:“这道坎,我无论如何也会跨过去,我们不会留下遗憾。”说着,又拎起第二瓶开始猛灌。
  
  柱间还想说什么。第二个空瓶子哐当一声被斑狠狠砸在桌子的边沿上,四分五裂,碎片一地。
  
  斑指着浴室,举起第三瓶酒,说:“你在里面等我,我解决完这些,就去找你。”
  
  柱间洗得很慢,心不在焉。他不知道斑的酒量如何,也不知道他酒品如何。喝醉以后是会发酒疯还是犹如一滩烂泥瘫倒在沙发上。或者说十二瓶烧酒对斑而言不过小意思,他喝完那些酒仍然可以意识清楚屹立不倒。
  
  他觉得他还是应该出去看看情况。万一斑喝醉了,他也好能照顾他。
  
  打定主意,打开淋浴间的玻璃门,正打算出去,浴室门一开,斑醉醺醺地进来了。
  
  也不能说醉,斑没有烂醉,还能走出一条直线,只是整张脸红得像只番茄。柱间来不及穿衣服,走过去扶着他,问他喝了多少。斑伸出三个手指头,口齿不清地说:“再多喝一瓶,我就进不来了。”说着把衣服往脖子上拉,露出小肚脐。
  
  柱间连忙按住他的手,想要把他抱出去。
  
  斑不愿被抱走,挣扎不断,扭来扭去,就是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拉扯之间,终于脱掉这碍事的衣服,斑拉开玻璃门。
  
  紧接着,柱间被一把摁进淋浴间。
  
  喝酒过后的斑力气奇大,柱间顾及着会伤到他,没有使出蛮力,谁知道竟不慎被斑摁在了大理石壁上。
  
  斑的身高比柱间矮六厘米,需要抬起头才能正视柱间的眼睛。柱间被困在斑的两臂之间,看着他一头被水打湿乱翘的长发,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有点可爱。
  
  他什么也不懂,不懂床戏应该怎么做,甚至连练习都要借助酒精壮胆。可是他有决心,比敢死队还要坚定的决心,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这样的人,真可爱。
  
  他伸手揽住斑的腰,往前两步,反客为主,把斑摁在玻璃上,扣住斑的手腕在背后。
  
  两人胸膛相贴,柱间拨开斑的刘海,目光如水,流连在斑的唇边,浅浅一笑:“你知道床戏要怎么演吗?”
  
  斑也笑了一下,呼出来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气。他喘着粗气,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原因。他说:“不知道,可你终归是要教我的,不是吗?”
  
  然后他咬上柱间的唇。
  
  最难走的一步,跨过去以后,接下来的路,就越发地顺利了。正式开机的时候,斑与柱间默契十足,大部分的镜头,几乎都是一条过,连NG花絮都没有。柱间从斑的眼中,真真切切地看见了一个普通男生恋爱中的真情实感。
  
  甜蜜、苦涩、胆怯,又无畏。这种情感太过真实,真实到他以为这个男生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是否就真的爱上了他。
  
  这种感觉跟老戏骨伪装出来的不一样。那是一个人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没有迟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斑是否假戏成真。
  
  最后一场戏,两人在拥吻之中结束戏份。导演已经喊了好几遍的“cut”,斑还是紧紧抱着柱间不愿放手。
  
  柱间轻拍斑的后背,示意他已经可以结束了。谁知道斑抱得更紧,就好像这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这个人似的。
  
  柱间无奈,小声问斑:“怎么了?”
  
  有细若蚊蝇的声音闷在胸口处嗡嗡传来:“你之前说的,可是真的?”
  
  柱间听不清楚,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你说,如果爱上了,就在一起,是真的?”
  
  这回大声了一点,内容却过于劲爆。柱间慌忙瞄一下头顶,看见提麦的工作人员已经扛着麦克风远去,松了一口气。他回过神来好像斑刚才对他表白了,现在正等着他的回复,正想回答,斑已经把他推开,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临走前,斑对他说:“一个小时后,琴房找我。你不来,我就懂了。”
  
  斑说的琴房,位于影视城的角落,摆放了各种乐器,专门用来拍摄关于音乐的镜头。斑所在的剧组拍摄期间包下大半个影视城,其中就包括角落里的这个小小琴房。由于提前结束拍摄,租用的场地就有两个小时是处于无人使用的状态,刚好可以用来表白。
  
  在钢琴前坐下,斑想起第一次打开宿舍的门,柱间在月光下拉奏小提琴的身影。身躯笔直,手指修长。长袖挽起,长发扎成低马尾,松开的领口露出两枚锁骨。一把棕红提琴架在肩膀处,琴声丝丝缕缕,悠扬如诗歌。
  
  当时只觉得这个人拉琴的姿势很好看。没想到,几个月后,竟然对他动了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因为入戏太深走不出去。但至少,每天清晨,睁开眼睛的第一面,与这个人的每一次相见,都是一场无与伦比的欢愉。
  
  想知道这个人的过去,想携手这个人的现在,想参与这个人的未来。
  
  如果这都不是爱……
  
  斑弹奏《卡农》,那一夜柱间拉奏的曲子。他从来没在柱间面前弹过钢琴,但是他相信,只要柱间来了,听了,会懂他的意思。
  
  小提琴的伴奏切进来的时候,斑扭头看了一下,只见他想要表白的那个人,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架起一把小提琴,为他的钢琴伴奏。
  
  仍是那样好看的姿势,仍是那首好听的曲子。柱间见斑回头看他,踱步走过来,走到钢琴边上,朝弹琴的人笑了笑。
  
  斑什么也没说,同样回以一个浅浅的笑,然后闭上眼睛,继续弹奏。
  
  有很多故事,就是这么简单地开始。
  
  当然,也有很多故事,也是这么简单地结束。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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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斑没有破处!!斑没有破处!!斑没有破处!!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晕😂,再说仔细一点,没有破处是指浴室那段没破处,在一起以后就破了。可是那时候两人还在暧昧,所以没破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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